声也是迟早的问题,只怕这回双方料定得斗得更厉害,张诚自然还没达到那个层次级别,多数情况下只能持着观望的态度,不过陈星然交代的事情还是不敢拖延,挂了这边电话,立马就给他姐夫打了电话过去。
这前后不到两个小时,张诚就已经把苏白的会诊记录全部发送到陈星然提供的电子邮箱,当然了,这些内容即使张诚知道了也会当做不知道,这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里聪明人的生存法则。
陈星然跟苏淼这时候坐在车上,十分钟之前他跟苏淼已经把邮箱的内容看了一遍,陈星然是看得眉头紧蹙,总觉得这件事太令人不可置信,谁能相信苏白会有长达十余年的的精神病史,光是这三年间的就诊记录就高达四十八次。
陈星然坐在车头上抽闷烟,却发现苏淼始终保持一种冷静得不用寻常的沉默,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而病历上的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关系。
但他越是这般出乎意料的冷静,陈星然就越是觉得苏淼是真正的受到打击。这可是他尊敬且最爱的姐姐,作为与她关系最亲密的人之一,他却被她瞒着病情十余年,且不说是出于什么原因,苏淼心里不会好过,而且还有自责,因为他没有及早发现她的病情,没有在她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而是让他姐一个人承受这些。
一想到这些,苏淼就万分自责,但也同样困惑,如果眼前她姐成了另一个人,那究竟是拿眼前的态度对她还是应该换种相处方式呢。
陈星然弹了半截的烟蒂,忍不住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咱也甭想那么复杂,要不就直接问你姐算了。”省的他们担心这担心那的,还不如找个机会开诚布公,把要问的事情一次性解决。
苏淼只淡淡瞥了陈星然一眼,仿佛嗤笑他这般冲动,“你能确定她现在没【犯部?”
这问得陈星然一噎,只低头又抽了一口烟,才说,“我倒是觉得你姐挺正常的,而且这性格也开朗了许多,你没发现她现在说话跟态度都比从前要更放开了么,从前好像中有心事闷闷不乐的,现在倒是好多了,而且说不定这次能下定决心跟方程离婚,或许就是另一种性格的影响。”
苏淼低头不语,手里把玩着钢制的打火机,一下下的打着圈玩,似乎还在回味陈星然的话。
陈星然接着又说,“而且,说白了,这什么其他人格也好,你姐不还是你姐么,我觉得即使她有心瞒着病情,但对咱们那态度也是真心的,其实真没必要计较那么多,既然她有心隐瞒,那便说明也是怕咱们担心而已,拿这一次咱们的事情来说吧,公司破产被查封,按理说你姐凭啥去善后呀,大可两手一摊说事不关己,但结果呢,为了你,还不是把公司的事情撂身上,结果还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连租金都要要回来了,你说她这是放以前是有点反常,但反过来说,这感情丰富一些也没什么不好嘛。总不至于她换了个人格,你就不认她是你姐了吧?”
陈星然嘴里叼着半根烟,却一针见血的把问题丢给苏淼。
你姐不过是存在双重人格,并且极有可能其他人格已经取代了之前的人格,那么你是逼着她恢复原来的样子呢还是也能接受呢,这就是你自己要解决的问题了。
陈星然的态度很明确,接受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这其他人格不也一样是苏白本身么,不过他自己也不是当事人,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只能站在一旁让苏淼自己做选择。
苏小白这边是不清楚苏淼跟陈星然在医院调查自己的就诊记录,也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在他们面前泄底,只是从单位下班回来后,便看见自家院子外边听着一辆大卡车,三四个人正不断的从车上搬什么下来,都是大大小小的纸皮箱包得严严实实的,苏淼从卡车前面转身走过来,瞧见苏小白后才笑着挥了个手。
苏小白满肚子的狐疑,只把车开至车库,又出来后才发现卡车内堆着满满当当的纸箱,此时陈星然跟苏淼都正跟一个类似负责人的中年男人点数。
“苏淼,这怎么一回事儿啊?”苏白目光落在四个工人的身上,四个人分别扛着一个两三米长的方形纸箱,看那包装似乎是一副表框的画。
“姐,你回来啦,你要是饿了先去客厅,那边有刚买回来的火烧,还有你最喜欢的烤羊肉,我这边还有点东西要清点,就先不陪着你了。”
苏小白点点头,虽然是满肚子的狐疑,但仍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火烧,一边看见工人前前后后的搬了东西到楼上,看那方向应该是搬到之前苏淼那间用来收古董的房间。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不一会儿,工人再次下来的时候,却是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两件东西,有瓷瓶,有字画,有雕刻品,全都是之前摆在上边的东西。
这回苏小白也不用问了,她也知道,家里这小佛爷果然之前是耍了那么一回偷梁换柱,她就说么,家里那些古董怎么好端端的都成了仿制品,可不是被人早一步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