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般,只一滴,便滴进我的心窝,化开来,百转柔肠,然后很多滴溢了出来。
“嗯!”一滴,两滴不停地划落泪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而哭,是生死之间的恐惧?是无力无助的悲哀?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想念?还是从见到他开始我就习惯在他面前哭泣。温润的手指尽显亲柔地拭去我的泪,那泪灼烫,为何手在颤?
所谓重逢,有时是不需要语言的,如同此刻一同高飞的石斛与鹦哥,原来他们很早就是一对。
子衿没有说话,牵着雪如缓步走出树林,西阳照在林边,点点小花零星开在路旁,要等到下一个旭日,它们才会全都炫丽绽放?我望着子衿沉着坚定的步子,他好像瘦了,尊贵如他,何时给人牵过马?鼻子一酸,为何我又有想哭的感觉。
淡淡的阳光笼在两人一骑上,就这样缓缓的往前行去。我们依旧沉默,天地间只有马蹄声得得,偶尔还有白雕的几声欢啼。
“我的兰儿,你当真要嫁了?”轻得仿佛一根头落地就能盖过这声音,他,是问在了自己吗?
“七日后,兰儿,就是别人的太子妃了!”
“日后,隐玉定当也娶一兰妃!”
他糊涂了吗,他的妻怎是妃,而我,想来只能算是玉妃吧!
“在我还有些许理智的时候赶紧走——”子衿打了一下马尾,雪如一下子飞冲了出去,那话我没有听得真切,却听出了隐忍与克制。最后,子衿就如上次那般消融在了日光中,只是,这次不是晨曦,是黄昏;我亦感受不到温暖,只丝丝凄凉。
什么理智?我不解。
远远地我看到了人影,那领队的人似乎也现了我,一个扬鞭,马儿飞快地向我奔来。我吃惊地看到——凤胤。他一身青绿色窄袖蟒袍,腰束玉带,头束金冠,神色慌张,急急而来。
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想来青色,也是一种别样的贵气之色,穿在他身上,就更是一种说不出的霸气与飘逸。
雪如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意识到这个时,凤胤站在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抱了下来,端详了半天,只吐了几个字“你平安就好!”他是用左手抱我下马的,就像当年子衿一样。一路上我与他同乘一骑,他紧紧将我护着,是怕路上风大?可五月的天便是有风,应该也无妨吧!一路上他便在没有说第二句话,我隐约觉得,他,他生气了。是因为我与大皇子一同出游?是因为我遇袭?是因为我遇见了子衿?哦,子衿,入了宫,怕便与子衿天各一方了吧,子衿,我把他只纯粹是视为哥哥?他又把我纯粹地视为妹妹?
我的兰儿,这样的呼唤究竟意味着什么?
一天之中,两个男子问我是否会嫁给凤胤,可我自己真的不知道。入夜,我又想起了子衿,他的折扇我放在了枕边,仿佛还留有他的些许气息,而我竟是这般的留恋。
浮萍漂泊,天各一方,随缘而遇?
这就是我和子衿今生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