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骤然前冲一步,手中刀锋扬起,快得让李嗣业感觉眼前只是闪过一道光线,他仓促格挡,双手被震得瑟瑟发麻,铮声过后,刀面上传来嗡嗡的震颤声,张括的刀依然斜垂在地面上,好像刚刚从未动过。
这才是真正的刀法,就像卫宁演示过的拔刀斩一样,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三个字,快,快,快!
他在东宫的几个月里,与众人对练刀法,虽然进步很快,但跟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还是有差距的。戴着护具双手持刀在暗室内相对演练,永远学不来真正的横刀,只有在生与死的砥砺中,才能看到血与汗水悟出的绝妙手段。高手在民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藤原秋助(藤牧)想学横刀的精髓,他的西域之行算是来对了。
李嗣业脚步稳健地往后退却,张括的进攻看上去并不急迫,但一出刀便是电光火石,李嗣业隐约能判断出他刀锋袭来的方向,但仅此而已,他双臂振发出来的反击,被张括闪电般震回去。
他一路退回到风蚀石塔的下方,中途张括只出了三刀,每一刀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伤势,若非他身穿着上等细鳞军官甲,这三刀足以让他致命。
张括收刀凝立,脸上抽动的横肉先是无端愤怒,紧跟着露出轻蔑的神情:“狗官,我实在是高估你了!”
张括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谨慎小心采用保守围追方式耗了一个月的猎物,竟只是个刀术平平的家伙!这就是稳健的后果?徒劳地损伤了四人,结果这混蛋是个菜鸟!
张括心底的愤怒无以复加,他堂堂大漠秃鹫张括,竟然被一个末流刀手耍得如此狼狈!怒到极致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狗官,我活劈了你!”
他改单手为双手持握,刀锋竖在眉宇之间,神情肃然而冷酷。
李嗣业慌忙后退,抬手横刀格挡,他把防守的重点放在脖颈上,只要脑袋不分家,身体的其他部位挨几刀死不了。
秃鹫张括骤然跳起,挥刀挟雷霆之势猛劈下来,李嗣业两手架住横刀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记,但张括的下劈的力道依然没有用老,强横的压迫力使他支撑不得,手臂曲了下去,横刀斩到了他的肩甲上。
“呀!”
张括再度发力下沉,一股钻心剧痛从他的肩头上传来,对方的力道斩透了肩甲!张括侧身连同手肘按在刀背上,猛力向后一拖,抬腿对着李嗣业的护腹兽上踹了一脚,李嗣业踉跄地拖着横刀向后倒退。
张括猛跑着疾冲过来,要最后一击剁掉李嗣业。
李嗣业借着这一脚向后踉跄倒退,血液从他的肩头上泼洒出来,骤然间已退到了岩壁下,他晃了半眼地面,突然扔掉了手中的横刀,抬脚在尘土中一踢,双手握住了长杆。
他狂喊出声,憋足了全身的力气,就连肩膀上的伤口也如喷枪一般迸出了血柱,双手轮着陌刀甩了一记圆弧!
“杀!”
加速奔跑的张括陡然目眦,但前冲的惯性收势以来不及,只好以横刀硬杠……!
咔嚓!
陌刀又转出一记圆弧!
嚓!
横刀断裂!张括的上半身斜飞出去,污浊鲜血泼洒黄沙,下半身从大腿根部也断作两截,外翻的血肉喷溅在李嗣业的铠甲上。
他拄着陌刀激烈地大口喘息着,身上满是血污斑斑,红着双眼看着眼前张括的残尸,胃部一阵痉挛,一只手托着墙壁弯腰吐了起来。
“呕!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