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迎,叉手躬身笑道:“高公突然造访,令李岘不胜惶恐,不知高公是来……”
高力士没功夫与他客套,神情严肃地说:“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进入内堂,高力士也不就坐,挺着肚子站在地面上说道:“快把法曹唤来,咱有要紧的事询问。”
李岘连忙指挥书吏:“快,快去把张参军叫来。”
京兆府众人都很惶恐,不知高力士突然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岘也不敢详询。
过了不大一会儿,张参军提着襕袍的下摆一路疾走来到正堂中,进门之后连头都没敢抬,叉手躬身禀道:“京兆府法曹张钰拜见高公。”
高力士直接了当地问道:“我且问你,你们京兆府典狱中是否关押了一名叫李嗣业的犯人?”
“这个,”张钰轻拭额头上的汗珠,紧张地禀报:“需要叫典狱来才能问清楚。”
“快去叫!”
张钰不敢怠慢,亲自跑出正堂,把今日再典狱司中值班的三名典狱全叫了过来,三人手中抱着厚厚的册子,低头放在地上叉手:“拜见……”
“免礼,免礼!”高力士很不耐烦地说道。
“咱且问你们,这些天京兆府的大狱中,是否关进来一个名叫李嗣业的囚犯,他所犯何罪?能不能赦?”
两人垂首行礼道:“高公,确实……没有,每一个入狱的人都要过堂讯问,在入狱典册上进行登记,但我们这些天确实没有关押过这个李嗣业。”
“这就奇怪了。”高力士捏着下巴在地上来回盘桓,突然抬手指着几人道:“有没有可能,这人没有接受讯问,也没有登记,便入了大狱。”
“这个绝无可能。”两名典狱异口同声地回答,按照成例所有在押犯人必须讯问登记,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便是他们的失职。
“你们别把话说得太满。”高力士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最好到亲自去狱中查访一下,看看有没有未经登记的人,咱可是有这个耐心等你们。”
两名典狱脸色微变,暗自交换了一瞬眼神,其中一人连忙开口说:“昨天户曹骆参军从西市署带回来一名人犯,说这是西市署送押的恶徒,暂时借押在京兆府大狱中。”
高力士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京兆尹李岘则十分惶恐,伸出二指头颤抖地指着两人:“他西市署没有号房了吗?为何要借我京兆府的牢狱来关人?你们两个为何没有记录在案?”
高力士挺着肚子对李岘挥挥手道:“李令尹先别着急指责问罪,赶紧派人去牢里把这个李嗣业给我请出来。”
高参军和两名典狱更加惶恐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吧嗒滴在地板上,只因高公提到李嗣业时说的是“请”字,难不成在牢狱中被关着的是皇亲国戚?那骆兴常今天怕是难逃罪责,那样稳重的一个人,怎么会捅这么大的娄子?
两名典狱把腰弯作九十度,颤抖着嘴唇说道:“怕是请不出来。”
“为何?”
“那李嗣业应当是被骆兴常给提调走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