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觉得后背一阵凉,已经有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流下来,我紧张的听他说结果,他却忽然伸手握住我的肩膀说:“你的身体在抖,你在害怕什么?或是说——你在隐瞒什么?”
原本拿在手里的矿泉水顿时掉在地上,我慌乱的看着他,他的唇边依旧带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看着我,随即笑着对我射出一道语言制成的利箭“你根本就没有失忆对吧,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对吗?”
这下我连坐都坐不稳了,一下子站起来,心脏急剧起伏着看着此时脸上仍然带着笑容的忍足,忽然觉得他笑得好可恶,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笑着将我最害怕的事情说出来。
我身体颤抖着下意识的辩解道:“我也不想的,我不是有意要欺骗别人,我只是无法说出自己的身份才不得已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忍足看到我这副慌乱的样子,沉默片刻,终于轻叹一口气伸手拍拍我的头说:“你知道吗?欺骗就是欺骗,无论理由多么高尚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况且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吗?看到他们这些天一直都在辛苦的四处帮你去寻找你也许并不存在的家人,难道你就不感到内疚吗?去向他们道歉承认错误吧,如果他们因此生气赶你走,你又确实没有地方去,我可以帮你安排,我父母有好几个家境不错又没有孩子的朋友,他们都有过收养孩子的意愿,你可以”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忍足或许是无心的,但是他的话却真切的犹如最尖锐利刃深深的刺入我的心脏,将我所有的罪恶感通通无情的挑出来,忍足说得没错,无论理由多么高尚都无法改变我欺骗了他们的事实。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一个谎言往往要用一大堆谎言来掩盖,直到被揭穿时才觉自己当时说谎的理由真的很可笑。我一直逃避去面对的问题此时就这样硬生生的摆在我的面前令我连呼吸都异常的困难,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眼泪是如此清晰而又冰凉的从我的眼底不断的流淌出来。
“砰咚咚咚”易拉罐落地时响起的声音此时是那样的突兀和尖锐,令我下意识的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然后身体僵住,不远处站立着的赫然就是不知何时回来的国光哥哥,他就站在那里,已经不知站立的多久,刚刚的话都被听到吗?他已经知道我欺骗他的事了吗?我慌乱的想着,再也无法去思考别的事情,我不敢去看他此时看着我的眼神,我甚至不敢再面对他,下意识的转身毫无目标的往人群里跑去。
我在拥挤的人群里毫无方向的跑着,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游乐场,不知什么时候跑入雨中,泪水混合着雨水流淌在我的脸上,脑中早已空白一片,只是拼命的跑着,唯一感受到的只有痛,心痛的感觉,远离这一切是支持我一直跑下去的唯一动力。
我不停的跑着,直到脚下一滑摔倒在雨中,我才筋疲力尽的倒下,再也没有力气起来。雨水疯狂的击打着我的全身,我终于从狂乱中逐渐清醒起来,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就在刚才我失去了一个我生平最喜欢的人,再也回不去了,自己已经无家可归了。
“什么都没有了”我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喃喃自语的说着,用尽最后的力气翻身躺在地上,任由豆大的雨点砸落在我的脸上,冲刷着我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心才会好受一些,身体好冷,心也好冷,努力睁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变得灰暗的苍穹,我产生了自己最好就这样死去的想法。
“如果一开始就对自己的来历保持沉默,没有对手冢哥哥说谎该有多好,至少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再也不说谎了。”我困倦的闭上眼睛,清晰的感觉到倾盆的大雨不但迅的带走我的体温也在缓缓的带走我的生命力。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雨忽然停了,虽然雨声依旧,却再也没有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我努力睁开仿佛粘在一起的上下眼皮,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是映入眼帘那双充满担忧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却看得分明“不二周助”我张开嘴无声的说出他的名字,然后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