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康着急,陈琦也急。毕竟烧酒早进入市场一天,那陈琦也就早一天赚更多的小钱钱。白酒行业的暴利程度,陈琦前世也是亲眼目睹过的。
所以,陈琦在昨天安顿完丰都驿的事务后,今天这不就迫不及待的赶来酿酒坊了么。
杜康带着陈琦,穿过一条封闭的甬道,走到酿酒坊旁边的一个小车间中。说这个车间小是对比酿酒坊那个大车间的,如果从面积上来讲,这车间约摸有一千多平米,将近两亩地,算是很大了。
车间分为三个小区域,每个区域的正中心都垒着一座一米多高的灶台,灶台上放着一口直径足有五米的大锅;大锅旁边放着一个没有底的锥形木桶,木桶上还放着一口直径约一米五的小锅;木桶旁边还放着一堆零零散散的配件,有一个金属制成的直径不到二十公分的小漏斗,还有几条竹管;和一个一米多高的木质水桶。
陈琦走到灶台旁边,认真的检查着灶台上的铸铁大锅。
杜康在一旁介绍道:“殿下,这口铸铁大锅直径一丈半,锅深三尺,一次性可以装浊酒五千斤。那口小锅直径五尺,是纯铝浇铸的。这些都是半个月前,冶炼坊铸好送过来的。一共四套,现在摆出来的是三套,还有一套留着备用。”
陈琦点头:“干的不错。我原以为欧大师会嫌弃铸造炊具,玩儿拖延耍赖那一套呢。哈哈哈!”
杜康闻言,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欧铁那个老家伙,虽然钟情铸剑,但是并不是特别执拗。而且听说你还教会了他一种新的冶铁方法,可以冶炼出比铁还要坚硬的刚。我估计他现在对你那可是五体投地的崇拜。别说铸造炊具了,你就算让他铸造再怎么不着调的东西,他都不会有意见的。”
陈琦听到杜康的话,也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向杜康和欧铁这样的,在一个行业可以成就大师级人物,他们往往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的喜欢,都是非常的纯粹。
就像杜康,他在品尝到秦奕送去的烧酒的时候,就知道丰都驿有他想学习,想追求的东西;为了学习制作烧酒,他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不远万里的亲赴丰都驿。
杜康并没有因为陈琦年纪小就小瞧他,更没有拿搪,仗着自己的名声,和陈琦讨价还价,争取什么利益最大化。而是在得到陈琦许诺会教杜康蒸馏提纯之法后,心甘情愿的落户丰都驿,成为兰园酿酒坊的掌事,帮助陈琦管理酿酒坊,培养酿酒人才。
欧铁也是一样的,欧铁则是更纯粹,陈琦都没练出来钢,只是让人给欧铁带了一句话,欧铁就不远万里的来到丰都驿,成为了冶炼坊的掌事。
陈琦命人抬来二十缸一百斤装的浊酒,倒进灶台上那直径五米的大锅中,又用滑轮将那锥形木桶吊起,扣在大锅上;然后那铝铸的小锅吊起,将接酒漏斗用金属杆连在铝锅底,用滑轮将铝锅吊在锥形木桶上,放置平稳;最后,一名酿酒学徒踩着人字梯爬上木桶,将竹管从木桶边的圆孔中穿进去,连接在接酒漏斗底部的漏口处。
陈琦一边命人安装,一边给杜康讲解这套器具每个部件的名称和他的作用。
“灶台上的那个大铁锅叫做地锅,是用来烧水或者烧浊酒的;中间那个锥形木桶叫甑,是引导水蒸气向一个方向聚集的;而上面那个铸铝锅叫天锅,在天锅中加入冷水凝结水蒸气,然后水蒸气会顺着锅底汇聚在下面的那个接酒漏斗中,然后顺着竹管,流出来。”
“这套设备叫做天锅,是专门用来蒸馏提纯的酿酒设备。”
陈琦命人加柴火将地锅中的浊酒煮沸,然后拉着杜康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就在二人坐下的同时,蓉丫头带人,拿着四个食盒过来了。
蓉丫头麻利的将饭菜摆在陈琦和杜康面前的桌子上,又给陈琦拿来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放在桌上。蓉丫头和陈琦耳语了两句,嘱咐陈琦注意安全,转身离开了酿酒坊。
陈琦冲着杜康做了个请的手势。
“杜大师,请!”
杜康点头,但是并没有拿筷子夹菜,而是扭头看向那刚刚起火的灶台。
“殿下,这蒸馏法提纯酿酒是怎么个原理呢?不知殿下可否告知一二。”
陈琦嗯了一声,将口中的吃食咽下,缓缓开口道。
“人们喝酒,喝的是什么?不是那些水,也不是那些浑浊的渣子,而是酒中那个奇妙的东西。我将其称之为‘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