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下子徽州府的百姓们才发觉,公堂上的这位爷是真蠢,不是行为艺术。然后,口口相传之下,“曹狗头”、“曹狗官”之名就传遍了徽州府。
偏偏这位曹不疑刺史还是一个妥妥的宅男,一年都出不了府衙一次。府衙外发生的什么,他是一句话都听不见。还在那洋洋得意的做着他青天大老爷的美梦呢。
然而,今天,就在今天,陈琦的到来,直接将潮水给屏退了;终于让这位青天大老爷,这位cosplay达人终于知道了到底是谁在裸泳。
叶博仁和三大家家主往来信件和手札上,直接用笨蛋和蠢货来称呼曹不疑。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于曹不疑的不屑和蔑视,曹不疑是有点中二,但是好赖话还是听得懂,看得懂的。
伴随着陈琦一层层的将这个原本不算特别复杂的案件解开,将那些显而易见的掩饰揭开。曹不疑也终于明白了,做官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联想起自己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曹不疑知道,就算是蓟州曹氏宗家,就算是他的父亲,都有可能救不了他了。
曹不疑跪在陈琦面前,面色时而平静,时而慌乱,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整个人陷入了纠结之中。
陈琦没有理会曹不疑,看向堂下站着的其他人。
“尔等虽是徽州府属吏,听命于徽州府刺史。但是你们拿的也是朝廷的俸禄,坐的也是朝廷的官位。对上峰虚与委蛇,见上峰犯错,既不做提点,也不惊醒。”
“更有甚至竟然助纣为虐,狐假虎威的做一些伤天害理之事。简直是其心可诛,其身可灭。”
“诸位,本官此次恰巧路过徽州府,赶上了这场闹剧。如果本官没有遇上,你们准备哑巴到什么时候呢?”
陈琦看着低头垂手,一副任打任骂姿态的众位官员,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同样给诸位两天的时间。诸位两天之内可以亲自前来,向我坦白你们这几年来做过的腌臜事,坦白之人,本官会酌情从轻处罚。”
“与此同时,本官这两天会开放铜匮奏事,收集所有关于各位的弹劾和诉状。两日后,我会和江南道处置使大人一同开匮问案,如果那个时候再被本官查出尔等的恶行。罪加三等。”
“还请诸位好自为之。”
陈琦说完,率先迈步走出公堂;秦奕紧随其后,跟在陈琦身后。二人来到府衙门外,陈琦看向府衙外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人群,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诸位乡亲父老,本官奉皇命督查徽州府。从即日起,将开放铜匮奏事;诸位有任何冤屈和弹劾,皆可放入铜匮之中。两日后,本官将和江南道处置使一同开匮查案,一定还诸位父老一个朗朗乾坤。”
陈琦说完,双手抱拳,向着众人深施一礼。
徽州百姓听到陈琦的话,一个个激动地眼圈都红了,高呼着“皇上万岁”,簇拥着陈琦和秦奕向城中走去。
约摸一个时辰后,陈琦和秦奕终于在百姓们的簇拥下,来到了徽州府官驿;冲着百姓们千恩万谢后,二人这才走进馆驿之中。
“秦伯,将徽州府的事情用红隼告知太子哥哥,让他帮我要一份临时督查使的任命。”
“顺便让太子哥哥向父皇奏禀徽州府的事情,问一下父皇如何处置曹不疑和徽州府一众官员。”
秦奕抱拳领命,向驿丞要来笔墨纸砚,坐在一张桌子前还是写起来。
陈琦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元宝,丢给驿丞:“驿丞。这几天官驿就不要再让别人入住了。我包了。”
“你顺便去买或者去定做一个铜匣子,上面只开两寸宽的一条缝。将那铜匣子放在门口,派小厮看管好了。有人往铜匣子里塞东西不要拦住,只要铜匣子不丢就行。”
驿丞听完陈琦的话,作揖行礼后,回到案台处,招来小厮,安顿小厮们办事去了。
约摸一刻钟后,秦奕将写好的布条吹干,塞入小竹筒内;秦奕从怀中掏出一直小红隼,将竹筒绑在小红隼腿上,走出官驿门外,直接将红隼放飞了。
陈琦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秦奕,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秦伯,是不是又该补充红隼和信鸽了?这徽州府应该有千羽坊的人吧?”
秦奕点点头:“有的。傍晚时分,我就去找千羽坊的人再领几只。”
陈琦很秦奕来到一张八仙桌边坐下,秦奕给陈琦倒了一杯水。
陈琦端起水杯,看着水中倒影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