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到夏康峻面前,略欠身以示礼貌。
他扫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那蓝小姐,跟我去房里谈!闲杂人等不要进来打扰!”他说着瞟了苏轩奕一眼,很显然他所指的闲杂人是专指苏轩奕。我看了看苏轩奕,他也一脸不屑地站在廊檐边。
“可是夏先生,我的助手是专业人士,有他在”我颇觉难为情。
“蓝小姐,那是你跟他之间的事,现在我只跟你谈!”夏康峻不悦地打断我的话,亦不管我反应,径直往我房里走去。
我回头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苏轩奕,快步走过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心,他的面部舒展开来,露出淡淡的笑,示意我快进去。
一踏进屋内,便让我讶然一惊。屋内已经打扫干净,昨夜那些血迹已经毫无踪迹。木架上的熏香炉里缭绕着栀子花香味的香雾,屋内那浓重的血腥味也荡然无存了。
“进去看看吧!”夏康峻站在屏风前,背对着我,话语里充满温柔。这男人还真的是善变。不知道他为何不投身演艺界,凭这外形,这表情语调的瞬息万变,拿奥斯卡影帝简直信手拈来。
“不必了。还是先来了解情况吧!”我打开烧水器,开始洗杯子。夏康峻这才缓缓踱到红漆大茶几边坐下,气定神闲看着我烧水、洗茶具。
“你不给我做介绍?”我很惊讶地看着他,他这样子倒是像来喝茶的。
“你想问自然会问!”他抬头,看着我,冷峻的脸庞浮出舒心的笑,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还真是恶劣的男人。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一杯铁观音,便拿起笔准备做记录。他看着我煞有介事的模样,哈哈笑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地图给我。
我展开来,居然是夏园的布局图。包括什么地方有几个安保人员,什么地方种了何种树,何处开了什么形状的门以及地道都都标示一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夏园竟然比人民公园大了近一倍。夏家人,***太有钱了。我觉得我现在捧着我完全就是一堆堆花花绿绿的钞票。
“咳!咳!”我清清嗓子,凑到夏康峻耳边道:“大哥,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看地图很像强盗在商讨抢劫之事?”
哈哈哈,夏康峻一阵爽朗的大笑。我皱皱眉,这家伙昨晚伤得那么重,上午嘴上还在渗血丝,可现在却比猴子都还精神。我在仔细看看上午他撞在台阶上的头,那伤倒还在,只是伤口若隐若现的,似乎是几个月的老伤了。
我心里一凉,苏轩奕是有法术之人,恢复极快倒在情理之中,他夏康峻做了十年植物人,现在就是个病秧子,却能如此快速恢复,不得不让人觉得诡异。难道?难道一切诡异都跟他有关?
不过,我马上就否定了。因为鄙人自我感觉无比良好地认为夏康峻对我有那么点意思,他可能还记得十年前的事情,那么便不至于害我。那么这夏园的古怪就另有其人,比如那个陈伯。
于是,我在熟悉了地图后,便向夏康峻了解了三个人:陈伯、夏康宸和蔡晓玲。从夏康峻那里知道陈伯一直是他的贴身管家,从他五岁开始就跟着他了,他对夏园一直兢兢业业,是个慈祥的老人,没有异常。
至于夏康宸和蔡晓玲则是婚礼之后才性情大变的。夏康宸本身是温文儒雅的男子,却在婚后,混身上下透出阴鸷的寒气,眼神纯净的他,眼里竟有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而蔡晓玲婚后,整个面目都几乎是狰狞的,眼里有着深深地恨意,看夏康宸时,尤其愤恨。
“其实蔡晓玲以前在我身边做秘书,是一个非常和善的女子,可是不知什么事让她有了那种面目扭曲的恨意。”夏康峻为蔡晓玲扼腕叹息。我心内一紧,他记得蔡晓玲以前是他的秘书,那我呢?我一激动,话就要问出口,却有硬生生压下想询问的**,心里涌上些许酸楚。
“怎么了?小蓝!”他看着我,怕是我刚刚瞬间的表情被他收于眼底了,他着急地问。这男人分明是没有失去记忆的吧。他一激动就叫我小蓝,恢复冷静却又叫我“蓝小姐”我还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没事。只是为蔡小姐惋惜!”我淡淡地笑,看着他舒了刚才的紧张,有幸福充盈全身。
“那就好!茶都淡了!陈伯也该送饭过来了。下午因为你在睡觉,没好打扰你,菜谱是我亲自挑的!”夏康峻站起身来,绅士地欠欠身,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小声地说:“告诉你个秘密,我悄悄搬到醉莲轩来了,就在你房间后面的竹屋。不要告诉任何人!”
搬来醉莲轩?这唱的哪出?我单薄的思维抵挡不住这样的震撼,便愣在那里,他看我着我的惊讶,哈哈地大笑着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