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晃动之时,他一手拎着一个,脚下虚点,腾空而起,将他们二人带离危险之处。
就在他们落地之时,那处裂开的缝隙,被一个旋转中的三角飞心劈中,碎末飞的到处都是。
宁坤阴笑道:“好轻功,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同时救下他们二人!”
宁九九已经失利一次,再不会丢掉第二次的先机,她突然将怀中的赤貂抛向宁坤。
“小畜生,找死!”见是一只小畜生扑向自己,二话不说,拔剑就砍。
“叽咕!”赤貂发出一声惨叫,被划伤了爪子,但因惯性,它扔朝前扑去,同时将爪子上的血,甩向宁坤的脸。
宁坤杀红了眼,并未躲开,正欲再补一剑时,数道寒光,逼近面门,他挥刀去挡,赤貂侥幸逃过一劫。
宁九九的银针一直随时携带,今日进宫,身上更是藏足了暗器。
一连数百发银针,个个对准宁坤的要害,来势狠准快!
严忠此时却不能出手帮她,因为宁坤召了一批死士,这些人凶残异常,砍断手脚也不怕疼,不杀到断气,绝不肯倒下。
何安守在宁九九身后,防止有人偷袭,看着严忠被数十人围困。这边,主子的银针也快用完了,可是为什么殿门却迟迟没人打开呢?
按说,殿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可能听不见,除非……
“别想了,他们一定是被调走了,”宁九九甩完最后一根银针,看了眼紧闭的殿门,心里也有担心。但她担心的问题与何安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唐皇那边,不知怎样了。
宁坤既豁出去了,就不会只走一条路,他肯定还有备招。
瞧见她手中已没了暗器,宁坤用袖子抹掉脸上被赤貂溅上的血,放声狂笑,“今日老夫总算可以亲手拿下你,等我抓到你,头一件事,就是毒哑你,让你永远不能开口说话!”
宁九九表现的异常镇静,神情冷漠的看着宁坤,“我想的可跟你不一样,我抓到你的第一件事,不是杀你,也不是审问你,而是用你来养蛊!”
宁坤原本并不在意她说什么,但在她提到养蛊之时,脸色刷的变了,“你怎么知道养蛊,南晋国无人知道养蛊是什么东西,你从哪听来的!”
“我从哪听来的,你不用知道,但我知道,你用自己的身体养了母蛊,又将子蛊种在不同的人身上,有这回事吧?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被人下了蛊,比如这位皇后娘娘,是不是在你们亲热的时候,你过渡到她嘴里的,因为从嘴里进入,效果最快,是吗?”
窦皇后被宁坤一掌挥开,差点去了半条命,当听见蛊虫一事,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如果她没记错,有那么一次,她与宁坤亲热,被他按在水池当中,沉在水底下与他亲吻。
当时她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滚过,以为是误喝了水,浮上岸,宁坤便笑话她,太过激动,竟连池水都要喝下去。
可是后来当她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那样的感觉不像喝水,像是一种软体的东西,钻了进去。
“呕!呕!”皇后越想越觉得恶心,扶着墙壁,一个劲的干呕。
“现在吐也晚了,那蛊虫已经跟你的身体融为一体,你死它死,你活它活,只要这个人不驱动蛊虫,你就没事,”宁九九好意提醒她。
☆、第202章宫内决战(二)
宁坤见皇后似乎相信了她的话,愤声道:“娘娘怎能相信她的话,她根本就是在离间你我的关系,微臣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蛊虫,娘娘莫要听她瞎说!”
窦皇后看了看他们二人,虽然她有那么一丁点相信宁九九说的话,但宁坤毕竟是跟她睡过的男人,睡都睡过了,又岂会轻易背弃他。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今日在本宫面前,你插翅难飞,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你们?”窦皇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她,终于在那么一日,她能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碎尸万断了。
她的宁儿,死的那样悲惨,竟然……竟然……最后,连个尸首都找不着到。
此仇,她今日若不报,怎对得起她的孩子。
想到唐宁,想到唐昊之死,窦皇后脸上的表情慢慢凝结,她忽然捡起地上的一把剑,甩掉身上的凤袍,执剑冲着宁九九挥舞而去。
看她执剑的动作,应该是早年学过武功,可惜在宫里养尊处优多处,那点武功底子早已废的丁点不剩。
宁九九站在那,目光平静的看着她刺过来的剑。
躲在一旁的宁坤,却突然动了,一只铜铃铛从袖里掉了出来,掉在他手上。
此铃的声音古怪异常,听上去,似婴孩的啼哭,又似野猫半夜的春叫。
赤貂几个健步扑进宁九九怀里,对着半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与铃铛发出的声音竟是对峙而出。
与此同时,窦皇后的剑已到了宁九九面前。
何安要挡,但宁九九比他更快,只见裙摆飞扬,一记回旋踢,正中窦皇后的脸。
“啊!”窦皇后一声惨叫,身子离了地,径直朝着宁坤飞了过去。
宁坤正运功呢,哪管得了她,再度一挥,窦皇后又被她挥的飞了出去。
这一下,可比刚才那一下,来的快而猛,也够狠。
窦皇后趴在那,半天都起不来。
宁九九讽刺道:“对待老相好,你都能下这样的毒手,果真是个六亲不认,猪狗不如的人!”
宁坤一脸的狞笑,手中的铃铛不停,“按辈份,你该叫我一声叔叔,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不错,你爹娘都是我杀的,老夫就是后悔,一把火没有烧死你们,竟让你们一家人逃脱了,还让你们姐妹两个平安长大,现在翅膀硬了,便要来对付我,看来当初我一时心软,没有继续追击是错了,若是当初一直派兵顺着河找下去,你们此时已经化做黄土了!”
如果是从前的宁九九,听见这般残忍的真相,怕是要哭死了。
可是现在的她不会,既然上天安排她借身重生,那么,从前她的仇,便是现在她的仇。
她看着宁坤,怜悯的笑着:“你错不在当初手下留情,而是错在你的野心太大,我爹虽是上门女婿,但你依旧是宁家的长子,如果你肯好好干,老爷子不会亏待你,可惜啊,你容不得旁人,又没本事自己创立产业,就只能如寄生虫一般,贪婪的想霸占外公的财产,你太可怜了,也太无能了,你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我叫一块叔叔!”
“你少胡说八道!”被人骂无能,骂无用,是宁坤一辈子最大的痛。
当初宁老爷子就总喜欢指着宁九九爹,数落他的无能,数落他的无用,连大姐都不如,仇恨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一日一日,越长越大,越大越不可收拾。
“你懂什么,如果你爹娘横插一脚,老爷子又怎会对我诸多不满意,我是宁家长子,宁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他们俩人凭什么?你要怪,只怪你娘,如果她能嫁个徐一志那种蠢货,又何必非死不可,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等擒住了你,襄王府里的人,都得死,万一擒不住,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具,到时找一个假扮你,骗骗外面的那些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宁坤的眼神一动,手中的铃铛声音突然拔高。
随即,四周有悉悉索索的,听的人头皮发麻。
“主子小心,有蜈蚣!”严忠一身是血的奔到宁九九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宫殿的四周。
爬出来的蜈蚣并不多,可也不少,足有上百条。
赤貂叫唤的累了,正趴在宁九九怀里,刚喘两口气,一下见到这么多的蜈蚣,屁股一扭,快速钻进宁九九怀里。钻不进去,使劲踢着两只小爪子,钻哪钻!
“没用的家伙!”宁九九狠狠拍了下它的肥屁股,一群蜈蚣而已,就把它吓成这样,随即将它扔给了何安。
到了何安怀里,它又使劲钻。
何安被它闹的没法子,拨开衣襟,把它塞怀里去了。
上百只蜈蚣从角落里爬出,个头并不大,颜色也不奇怪,都是寻常的蜈蚣,而非专门饲养的毒蜈蚣。
宁九九定睛去他的铃铛,其实奥秘并不在于他的铃铛有多特别,应该是他的铃铛散发出了一种气味,引的蜈蚣纷纷从洞里爬出。
听过有的人可以将雌性动物身上的某些东西提炼出来,引的雄性动物为它追逐打架,以命去博。
瞧瞧现在这些蜈蚣爬过的地方,即便是那些已死的人,它们也不放过,将那些尸体咬的体无完肤。
宁九九的手慢慢攥紧,低声对严忠道:“找机会冲出去,只要冲出去,就有机会!”
严忠紧盯着宁坤,头也不回的道:“你冲,我在后面掩护!”
何安急的不行,“你们俩说什么呢,蜈蚣都要杀过来了,还不快拿火烧!”
宁九九跟严忠均是一愣,差点忘了,蜈蚣不喜光,有火不就好了。
严忠快速奔向最近的一只灯,一剑将灯挥在地上。
油灯点着了纸灯罩,呼的一声,火势窜了起来。几只靠的最近的蜈蚣,被突然而至的大火吓到,掉头就跑。
其他地方的蜈蚣却无动于衷,依旧朝着剩余的,还活着的人进攻。
宁坤笑的猖狂,“放火烧?你们以为能烧的完吗?”他手中的铃铛越摇越快,声音渐渐变的诡异,那群蜈蚣在停了片刻之后,突然动了,再动起来,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一倍都不止。
何安看的头皮都麻了,“快拿火烛,快拿东西烧,要不然,咱们拿赤貂的血,来灭掉它们!”
何安自以为出了个好主意,话音刚落,只觉得手腕一痛,“哎呀!你这小东西,不肯放血就直说,干嘛要咬人!”
赤貂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以为它血很多吗?又不是水做的,那天划的伤还没好呢!
宁九九快被他气笑了,“这么多的蜈蚣,你把赤貂的血放完了,也不够灭的,严忠快找个东西制成火把来烧!”
严忠点头,直接扯掉帷幔,找了根掉断的桌腿,捆吧捆吧,当成火把使。
宁坤冷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看你们能防得了多久!”话虽如此说,可他心里也着急的很,若不是先前东方楼蕴将他打伤,此时,他又何需不敢上前与严忠拼杀。
宫里禁卫森严,能调来这些死士也是不易。本来也没指望,死士能杀了宁九九,只想用他们拖住严忠等人。
哪知严忠杀红了眼,竟让他们白白死了。
火把挥舞之下,很快点燃了周围的宁质家具,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可是宫殿太大,严忠护着他们二人,退了又退,却无法退到门口。
更不好的情况是,在他们身后,又涌出来一批蜈蚣,想必是住的远,才闻到那铃铛发出的气味,来的晚,却不如来的巧。
成功阻断了宁九九等人的后路,让他们退无可退。
严忠急红了眼,“夫人,属下滚过去,你跟紧了!”
“不行!”宁九九一把揪住他,“再另想办法!”她没有让部下牺牲,以换取自己生存的嗜好。
于她来说,严忠在是东方楼蕴的部下之前,首先他是个人,只要是个人,性命都是宝贵。
严忠看着越围越近的蜈蚣,急的不行,“没有办法了,何安,你拦住夫人,我滚过去,若是滚的快,不会被咬,只要开出一条路,你们就往外冲!”
何安在着急之下,也没了主意,既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严忠的话,也不知该如何阻止他。
宁坤巴不得严忠死,严忠一死,即便没有这些蜈蚣,他也一样可以杀了他们。
“不能过去!”宁九九还要再拦,严忠忽然一把推开她,将她推给何安,把剑一收,就要滚过去。
突然,就在此时,宫殿顶上的气窗,飞下来一只金色锦鸡,如一道金色闪电,嗖的一下,坠到地上。
二话不说,对着地上的蜈蚣,一阵猛啄,一口一个,吃的那叫一个快,眨眼间就已经消灭十几只。
剩下的蜈蚣一见天敌降临,停了下之后,迅速调头就跑。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有的竟直奔锦鸡脚下而去。
宁坤大惊失色,眼看着就要成功,怎么突然飞进来一只鸡。
他扔掉铃铛,挥剑便要攻上去,砍死那只锦鸡。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觉脸上一阵刺痛。
钻心的痛,好像有人拿了把刀,在一片片的削他的脸皮,连着筋,带着血肉,一刀一刀,深入骨头。
“啊!我的脸,我的脸!”剧痛之下,宁坤丢掉剑,捂着脸,在地上翻滚,惨叫声差点掀翻屋顶。
突然而来的变故,急转之下的战势,令宁九九等人看的,直吞口水。
特别是宁九九,这是怎么个情况,她看这只鸡,咋那么眼熟呢?咋那么像老家的那只骄傲的大公鸡呢?
锦鸡这会可顾不上她,一个劲的啄蜈蚣,跟饿了几百年似的。
赤貂在宁九九怀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动物对危险的预知,远比人类要灵敏的多,当感觉到那些恶心的爬虫消失不见了,它立马从何安怀里溜下来,快步跑到锦鸡身边,围着它打转。
宁坤的惨叫声,没人理会,严忠揪到空档,跑去打开殿门。
宁九九站在那,目光十分平静的看着宁坤濒临死亡的状态,“你这种人,活着糟蹋阳光,死了糟蹋地府,应该打散你的魂魄,让你形神俱灭才对!”
可惜啊,她不是捉妖的法师,活人可以打死,魂魄要怎么打,她可就不知道了。
宁坤因为太疼了,五官变的扭曲狰狞,他趴在地上,双手颤抖着,脸上的肌肉也在颤抖,“我……我……我不会死,我是不会死的,不可能,这世上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会死!”
他颤抖着爬起来,无意中踩到地上的铃铛,一股难闻的气味,从铃铛里散发出来。
这让大都已经退回洞里的蜈蚣竟又像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冲了出来,目标直奔着宁坤而去。
宁坤感到一股寒意,朝他逼了过来。
再一低头看见被自己踩碎的铃铛,立即明白了,顾不得脸上钻心的疼,转身就要殿里跑。
窦皇后爬起来之后,一直躲在一边,不敢靠近他们,此时看见宁坤要跑,不顾廉耻的就要贴上去。
今日一战,她已完败,此时若是逃走,再从她宫里的密道走出来,一样可以光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依旧是皇后,区别在于,她没能杀了宁九九,仅此而已。
日后杀她的机会,还多的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在皇后的位置一日,总有一天,能杀了她。
窦皇后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实却是残忍的。
宁坤并未打算救她,但是在身后的异动越来越近进,他眼中杀机顿现,突然伸手,拽过窦皇后,一把将她往后推去,将她推倒在地,仰面摔进上百只发了疯的蜈蚣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