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子之意想必不是如此。”扶苏语气依然平缓,似乎对毛璨的挑衅并未放在心上,倒是他身后的张苍有些吃惊于公子的友善态度。
我当然知道管子是什么意思!
毛璨却并未对扶苏的态度有所感激,在他看来帝王将相在面对文人士子时本就该是如此。
扶苏的确并未上心,在他看来,读书人有点脾气是应该的,没有点风骨傲气,读个什么书呢?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大昭虽比齐国晚了些时日,但只要开始去做,总有做成的一天嘛。”
张苍已经惊讶得不能更多了,公子居然在主动缓和气氛!大昭的长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可惜毛璨却对扶苏不熟,没有就坡下驴的意思,反而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不想大昭也有人读《荀子》。”
我对你礼让再三,你却想在我头上暴扣?
是个人都知道,眼前这位大昭长公子是荀子的徒孙辈,你在别人荀子门徒前说没想到他还读过《荀子》,这不是故意打脸么?
毛璨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涨红,十分后悔。
然而话已经说出,他也没法把吐出的唾沫都给舔回来,只能闭上了嘴巴,默默在前带路,再不敢多言。
幸而扶苏没有跟他计较下去的意思,打狗也要看主人,毕竟自家师公还挂着个学宫祭酒的位子,就当是给师公个面子好了。
又转过了几道弯,毛璨终于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前方一处雅致院落低声道:“此处便是祭酒的住所,在下先告辞了。”
不等扶苏还礼,毛璨便掩面走了。
还行,知道羞耻,就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扶苏没打算追究对方的失礼,不过是言辞上的一点冲突而已,真要因为这点小小冲突就对一个稷下先生穷追猛打,传出去反而只会有失自家身份。
此地相比于之前所见的各处,显然安静许多。显然没有多少士子敢于在荀祭酒面前放浪形骸的,看来这些读书人还真没读傻。
正想迈步进去,却看到张苍一脸忧色,扶苏不由奇道:“张御史为何这幅表情?”
张苍叹了口气,决定把学宫的安危放在自身前途之上,“那毛璨虽然言语顶撞了公子,但都只是他一人之过,还请公子不要迁怒学宫。”
扶苏眨了眨眼睛,看着情真意切,一脸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张苍,心中郁闷,能不能别整得好像我心眼特别小?
“不过是言语上略有冲突而已,本公子至于拿学宫撒气吗?”扶苏没好气地瞪了张苍一眼。
张苍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院内走出了一人,“在下卢炯,卢文熙,奉老师之命前来恭迎公子入内。”
扶苏等人还礼之后,又听卢炯笑着添了一句,“我是公子的小师叔哦。”
失笑抬头,却见来人虽是一副寻常的儒生装扮,却唇红齿白不见喉结,分明是个女子。扶苏暗自点头,觉得自己懂了些什么。
这荀师,看起来有点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