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笑盈盈的回答:“王弟仁善,此战并未挖断黄河,只是作势引赵来援而已。”
辛胜无法理解的连连摇头:“昔年家父也曾随穰侯攻打过大梁城,据家父所言,大梁城坚若山峦,穰侯与家父皆只能望而兴叹。”
“而今长安君没有引水破城,那长安君究竟是如何攻破的大梁城?!”
嬴政的笑容更灿烂了:“待长安君回朝,辛将军大可上门求教。”
说话间,嬴政对辛胜都更亲近了几分。
看看辛胜夸奖的方式多巧妙。
只要你用力夸寡人的王弟,你就是好臣子!
辛胜当即拱手:“末将必定叨扰长安君!”
魏缭突然感慨而赞:“来秦之前,臣便听闻秦长安君悍勇。”
“今日臣方才能知,长安君何其悍勇!”
“怪不得长安君出征之前询问臣,若攻破魏国对我大秦是利是弊。”
“臣彼时还认为长安君年轻气盛,对大梁城毫无了解便口出妄言。”
“而今臣方才明白,非是长安君年轻气盛,而是臣不懂长安君!”
又是一顿高素质夸赞,乐的嬴政彻底绷不住王者威严,笑的后槽牙都快漏出来了。
但魏缭的话锋突然一转:“长安君灭魏,乃是大喜之事。”
“然,我大秦从来没有考虑过灭魏之事,全盘安排全部围绕灭赵展开。”
“而今魏国灭亡,我大秦的所有布置完全失效,甚至起到了反效果。”
“我大秦必须要考虑楚、燕、齐、赵四国合盟的威胁!”
说起正事,嬴政迅速收拢笑容,沉声开口:“王弟灭魏确实破坏了事前规划。”
“但此非王弟之错也。”
“于彼时,王弟麾下兵马仅十余万,赵魏联军兵马亦有十余万,且赵军主将更是老将庞煖。”
“王弟没有任何留手的可能,必须全力以赴方才能维持不败。”
“且沙场之上又何来的留手?那岂不是以将士们的性命胡闹!”
“是寡人对王弟没有充足的信任,未曾考虑到王弟攻灭魏国的可能,此乃寡人之失也!”
嬴政率先定调,并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魏缭赶忙分锅:“此乃臣之失也!”
“是臣未曾考虑到长安君之勇,更未曾考虑到长安君可以仅用时四个月半月就灭亡魏国。”
说话间,魏缭也确实有些自责。
自己怎么就没考虑到嬴成蟜的意外性呢?
指望嬴成蟜按部就班的完成既定战略,这岂不是自己的愚蠢!
嬴政摆了摆手,制止了其他想要分锅的朝臣,沉声道:“功过之分,战后再议。”
“国尉所言之忧,寡人与王弟皆以为必当思虑。”
“国尉可有良谏?”
魏缭当即回应:“诸国发兵,或是因忧,或是因利。”
“臣之谏,其一,向诸国宣告,我大秦与三晋百年血战,血仇累累,秦之兵锋只对三晋展露!”
“其二,不吝财货,遣使者携五百斤黄金游说诸国,请诸国臣子为秦劝谏其王!”
“其三,出让数城之地,与楚、燕两国合盟,抚楚、燕之心!”
大秦昔日安抚纵约国的‘远交近攻’之术已经没多大效果了。
因为随着魏国并入大秦疆域,如今不与秦国直接接壤的国家仅剩燕国,符合‘远交近攻’思想的也仅剩燕国一国。
而今魏缭也只能试图利用财货收买各国重臣,请各国重臣去安抚诸国君王。
嬴政沉吟片刻后断声道:“不够!”
“使臣当携千斤黄金以游说他国之臣,每国一千斤!”
“秦燕之盟,可继续利用远交近攻之术游说,寡人可以接受与燕国同享赵国疆域。”
“秦楚之盟,请昌平君多多费心。”
魏缭和熊启尽皆拱手:“唯!”
正说话间,皮管快步入殿,直接走到了嬴政身边,附耳低语。
嬴政瞳孔猛然一缩:“情报果真?”
皮管肃声道:“都是精干侯者回传的情报,不会有错。”
嬴政面色沉凝的看向群臣:“方才得讯。”
“楚国已发兵三十五万,以上柱国项燕为帅北上!”
“燕国欲发兵十万,以相邦将渠为帅南下!”
魏缭的脸色极其难看:“赵国的三十余万兵马可是也正囤于武安啊!”
御书房内,所有朝臣武将脸上的笑容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浓浓凝重。
一场突兀的灭魏之战搅动了天下风云。
燕、楚、赵三国不约而盟,近八十万大军向着大秦露出了纵约国的獠牙!
若齐国也下场参战,那四国纠集的兵力将高达百万。
但秦军嬴成蟜所部与王翦所部兵力合计仅剩三十一万!
这怎么打?
难道大秦要放弃掉新得的魏地,甚至放弃韩地,再次被三国联军打回函谷关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