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妈妈正在慢慢的与自己远离,与自己告别,虽然他知道,人终究会告别,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个告别似乎有点早,早的让人淬不及防。
他无法忍受这种告别,他的印象似乎还是停留在在妈妈的怀里撒娇的时候,似乎还停留在妈妈随时原谅自己的时候,似乎还停留在妈妈随时等待自己的时候。
等待着自己回家吃饭,等待着自己汇报成绩,等待着自己的撒娇。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渐渐的不愿意回家了,不愿意给妈妈汇报学习了,不愿意听妈妈的唠叨了。
然而,妈妈的这一场病,让他慌了,乱了,悔了。
他终于知道,生命是脆弱的,有些离别是要真正的面对了。
可是他真的就这样无法面对,面对着病魔一天天把妈妈拉走,让妈妈日渐消瘦,让妈妈精神逐渐萎靡,让妈妈一天天忍受着痛苦。
他无法想象今后的时日如何度过,他无法想象妈妈突然走了的日子,自己还剩些什么。
但他知道一点,在接下里的时间里,他不能颓废了,反而要加倍努力,努力学习,学出好成绩,用好成绩让妈妈更开心,让妈妈更有动力战胜病魔。
“今后要与你爸爸好好相处,别再闹别扭了,知道么?”张素琴偏着头,微微弱弱的对着废人嘱咐道。
“妈,您放心,我不会再与爸爸对着干了,”废人赶紧保证。
“你爸呀,”张琴的眼神里没有怨恨和生气,“他也很不容易,有时候做错了事情,也不一定是他主动招惹的,这个环境,这个社会,避免不了。”
废人没有应答,他不一定认可妈妈的话,“苍蝇不叮无缝蛋”,但是他此时不会反驳妈妈,争执这些没有意义,他自己内心有着自己的尺子。
“你爸很是爱你的,”张琴说,“有时在家,他也很懊悔,说是没给你做好榜样,带坏了你,你看他现在多自律,你别怪他,父子没有隔夜的仇。”
张素琴知道自己的时间确实不多,今后的日子最终还是要他们父子一起过,他不希望父子不合,再闹出悲剧出来,那样将来她走得也不安心。
她希望,以她此时的状态,能够化开他们父子的隔阂,这样他会放心很多。
“嗯……妈,您多休息,少说点,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和爸爸好好相处,学习也会加油,不辜负您的期望,您的话我记住了!”废人向她妈妈保证着。
这么温和的、温馨的一幕,多久没有出现在自己和儿子身上了?张素琴想着,记得不知多久之前了,他们母子开始一见面,不是争吵、就是不耐烦,要是没有这场病,要是他们母子一直是这样多好!
但愿儿子能记住自己的话!
贺赫自从舞会之后,作息规律起来,真的有点像学霸的方向晋级。他每天十点半熄灯就睡觉了,不睡不行啊,早晨要五点半就要起床,然后到操场跑步,晚上还要有精神去隔空陪倪妮自修。
现在贺赫每天的生活非常简单规律,那是因为倪妮的生活简单规律。贺赫花了大力气、破了大费用,搞定了几个眼线,掌握了倪妮的生活规律。
早晨,倪妮会带着雷雷一起去操场跑步晨练,上午前半段没课时,去月亮湖边上早读英语,下午没课时去图书馆自修,晚上去教室自修。
贺赫为了制造“焦点效应”,也只好如此行动,早晨强忍着困意,与秀才一起老早起床,然后一起去操场跑步。操场跑步时,还故意与倪妮相隔不远,大声的与秀才交流着所谓的学习内容,秀才为了配合贺赫,也只好耐心应对。
上午的时候,在月亮湖边,倪妮与雷雷拿着英语课本诵读的时候,贺赫也拿着课本跟着诵读,眼前湖面波光粼粼,还有几只鸳鸯在书中游弋,还有两只黑天鹅自在的划水,水清风微,如此良辰美景贺赫也无心欣赏,一门心思在倪妮身上,可是又不能主动搭讪,只好强摄心神,把注意力转到了英语书上。
晚上回去的路上,雷雷与倪妮边走边交流。
“你发现没?”雷雷说道。
“发现什么?”倪妮问道。
“哎,就是新生舞会上那个街舞跳得很溜的贺赫,”雷雷道,“每天我们都能碰到的。”
倪妮稍微回想了一下,“嗯,好像是这样。”
“看来他并不是向别人传的那样,不学无术,专会玩呢,”雷雷道,“我们学姐也不是说了,他把人家女孩子弄怀孕,是假的,是那女孩子诬陷他。”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实,”倪妮道,她想到自己的爸爸,就是如此,“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不过未必空穴来风,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自身没问题,那女孩子也不一定会找到他,不过他再怎么样,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又不会与他产生什么交集。”
“嗯,也是!”雷雷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