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响起的时候,除了柳三,你们都失神了,那是因为柳三早就知道刀在我手上。”
“南宫煌他们是震惊,任何人听到那道风铃声都该震惊,特别是在我手上响起,而你和何老爷子不一样,你当时疑惑的望了眼何老爷子。”
“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萧七盯着李南音叹了口气,他已经忘了最近叹气的次数,他的叹息不是叹息,而是惊叹李南音给自己的惊喜。
这男人,太可怕了。
难怪何尝总是称赞他,难怪江湖中人都说他李南音难缠。
他当时的确不是震惊,而是好奇,好奇李南音怎会有风铃刀,所以才下意识地望向何尝。
但那个时间非常短暂,可没想到李南音竟然还能捕捉到。
“代表了我知道风铃刀是谁。”
不错,那种时候会露出疑惑,会望向何尝的可能只有两种,一是好奇李南音是不是风铃刀,但这该是震惊过后的事,而且也不该望向何尝。
二是萧七知道风铃刀是谁,只有这样,他露出的才会是疑惑,同时望向何尝,希望得到答案。
彷制风铃刀不难。
可江湖上没人会去彷制这样的刀,因为风铃刀的仇家太多了。
所以深知风铃刀底细的萧七,不得不疑惑李南音怎会有断刀。
“那个时候也仅仅是怀疑,直到莫孤烟与我说了些话,我便确定你与风铃刀脱不了关系。”李南音把骆驼拉得更紧,身子缩得更低。
风越来越大了。
远方那道不知在多少里外的风龙,似乎一直在壮大,威力越来越是可怕,让李南音开始不得不考虑往沙漠深处撤回。
萧七同样望了天空遥遥可见的风龙,开口道:“那李浪子想做什么?”
李南音既然要确定自己身份,那必然是想借自己的身份做些事,可到底要做什么?
“玉门关的大军来得很奇怪,我虽然不在庙堂,可还是知道张静远是皇室的死忠,而方格是张静远的人。”
李南音稍微想了想,继续道:“如此推算下来,要灭红楼的不是那位,但青城山那位酒鬼却完全没提过此事。”
“你是说兵部没经过庙堂议事,便直接发下文书让张静远出兵,然后被张静远识破了?”
“张静远那里我不知道,但如果经过朝堂议事,那该在两个月前便有风声,那怕朝堂没争议,也得一个月以上的时间,调令才会到达玉门关。”
萧七对这话点头以示认同,他虽然身在江湖,可只要不死,早晚也得踏入庙堂,这些事自然从小开始学习。
“如果经过大议,奉皇命而来的酒剑仙不可能不知道,所以...。”
萧七没说完接下去的话,他明白了李南音想让他做什么。
“嗯,我不可能跟踪朝廷重臣,但你可以。”
萧七沉思了一会,道:“好,去到敦煌我便让人联系老何。”
“何老爷子应该还在十万大山,那个地方没你想像中简单,一来一回要花去不少时间。”
“李浪子的意思是?”
“贵老。”
“贵老?他不是风铃人。”
“他不是?”
“不是。”
李南音听到这答案,有点犯难了。
他本以为贵老也是风铃人,却没想到猜错了。
“你可有办法,让人跟住兵部那些人?”
萧七低头想了一会:“或许有,但我不敢保证。”
“或许有?”
“或许。”
“这个或许有多少把握?”
“没多少。”
萧七真的没多少信心,他的书信能不能安全到达皇宫,那位信不信,萧七都没信心。
风铃之下,等级制度极为森严,萧七虽有权知道一部分风铃使者,但在他之上还有一位何尝。
与皇宫联络是何尝的事,萧七这样做是越权行为,书信在传递过程中亦可能泄漏。
因为他不知道何尝的传递方法,只能动用自己的方法,可他的方法虽算不上危险,但也算不上安全。
万一出事了,萧七简直不敢想像后果。
李南音看着萧七眼中的迟疑,沉思了一会,道:“你相信我?”
萧七皱了皱眉道:“李浪子倒是可以相信,否则那位不会指定你办这事。”
“好,那我问你,没把握在那?”
“我的信不一定能到那位手上,我不知道老何的方法,知道了也不能用。”
特殊联络方法?
李南音听到这话便明白过来,风铃刀的真相事关重大,那位定然防范得很足,自己能猜出已算是例外。
“看来我们只能再累点,干一次八百里加急的事了。”李南音苦笑道。
萧七没方法,他同样没有绝对保险的方法。
就算有,李南音也不会说。
信任是一种有限度的东西,更何况就算他有方法,也必然要经过数人之手,萧七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