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刚才怎会用刀挑飞南宫家的如意短银枪,不就是怕有毒吗。
“你们先走,我随后便来。”
李南音一边撕下身上衣裳重重包裹住右手,一边看着南宫煌的尸体开口道。
收尸是不可能了,那怕南宫煌的身体没毒,他们四人亦不可能背着尸体奔走,这个太不现实。
只能是往白下城借何尝的能力调兵前来,但如意短银枪,李南音却是一定要带走的,这是南宫家,南宫煌唯一不可丢失之物。
濛濛烟雾,细雨淅沥沥在响,这个万物之始的季节,一切都似乎凄凄清清。
坐在离撕杀之地不远的田野间,李南音轻抚膝上银枪,一言不发。
他的对面,柳随云与何尝二人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各自思量起来。
萧七则是带着何尝的玉令前往白下城调兵,以他的轻功,只要不恋战,一心逃跑,没谁可以拦下。
何况他们不是死人,公孙柔也不是,一个信号发出,百里奔袭并不难。
入城借到了兵,就更没谁敢去动他。
如果有,必须得上千人才有可能,上千人埋藏在附近也不知道,那白下城的守将早掉了上百次脑袋。
“线索全断了。”
柳随云思量良久,终是幽幽叹了口气,他和李南音一直以来的布局,随着南宫煌的死,被瓦解得一干二净。
“从顾家入手?”
何尝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懂柳随云的思量,南宫家的确不好动,只能暗查,但顾家虽说世代为官,可却没必要忌讳。
“那人不是顾天武。”
李南音把如意短枪拆散,用衣服包起缠在背上,冷淡的声音中充满了寒意。
“顾天武名震天下的是什么?”
“是他那一手破军,刚才那人用的看似是破军,可我与顾天武交手数次,一眼便看出有其形无其神。”
李南音没管两人,自问自答起来。
“那人如果是顾天武,萧七早就死了,那条老狐狸手上的把式可不止破军,真正的生死博杀,我与柳三齐上也讨不了好。”
对李南音的话,柳随云点头同意,他同样感觉出那人不是顾天武,所以才说线索全断了。
“顾天武此人虽狡猾如狐,可却还是有点毛病,那就是自视过高,这样的人绝不会蒙头蒙脸做人。”柳随云整理了一下狼狈散乱的长髪,接着道:“特别是化尸水,完全与顾天武为人相反,太过于刻意了。”
江湖中人了解的顾天武狡猾如狐,刀横势猛,那是因为他常在禁宫,少在江湖走动。
但早年常与他打交道的李南音,没少进出禁宫的柳随云却深知道他性子。
“那我们去找顾天武?”
何尝此时亦深知自己陷入了漩涡,脱身不得,好友之仇不去说,定国侯的身份便是一个麻烦。
若是其他事,那怕是母仪天下的女子被杀,都与他定国侯无关,随时可抽身退走,可九龙卷书被盗便不一样了。
那是什么?
那可是先帝留给后人的宝库。
如今庙堂之上的先帝遗臣谁不卖他何尝面子?他年轻时追随先帝,百战而还,为宁国江山奉献了不少力量,定国侯三字的分量可是足斤足兩。
亦正是如此,他可是少数有钱粮便能揭杆而起的人。
“老爷子不抽身?”
李南音不知道何尝好友之事,淡然问了一句。
“李浪子认为老头子现在抽身来得及吗?”何尝没有解释,反问了一句。
“怕是来不及。”
“既然李浪子知道来不及,老头子如何抽身?何况这次与我好友之死有点关系,不为自证清白,老头子也会追查下去。”何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老头子半只脚踏在地府了,唯独这事一直记在心中。”
李南音望了眼柳随云,开口道:“顾天武恐怕死了。”
“死了?”
何尝不解,不是说那黑衣人不是顾天武吗?既然不是,顾天武怎么会死?
柳随云手指轻敲膝上苗刀,接道:“李浪子说得不错,顾天武恐怕死了,就算没死也定然被人囚禁于某一地,否则那黑衣人不敢用他的脸孔来袭杀我们。”
话说这么明白,何尝再笨也反应过来,无论那人是不是顾天武,反正这天下是没有顾天武这个人了。
顾家,南宫家很大程度只是分散精力,试图转移他们视线的棋子。
“把胖子的尸体送回太原,我去大漠一趟,柳三你让贵老找人注意顾家与南宫家吧。”
虽然不明白李南音为什么要去大漠,但柳随云也没有多问,南宫煌的死对李南音打击一定很大,这是柳随云知道的事。
“嗯,线索都断了,你留在中原也没什么作用,我会让人注意的。”
“啊...。”
李南音站起身,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天空的细雨狂啸过后,呢喃道:“柳三你可别死了啊。”
柳随云轻笑一声:“呵...想要我的命的人不少,但能要的却没多少,李浪子还是担心自己吧,如果我是幕后黑手,肯定会想办法弄死你。”
“毕竟我只是偷鸡摸狗强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学了点,但你的朋友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