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呸”了一声:“呸...贵老,这不仗义,我现在离开来得及吗?”
老人笑咪咪的看了眼李南音还没说话,江南绸袍,玉钗束头,满满王公子弟气息的柳随云亦苦笑道:“我也想退出,但却又不想被通缉追捕,贵老高抬贵手?”
“可以,两位能把吃下的酒菜完整地吐出来,老夫拚了这条老命也不敢麻烦两位。”
“......。”
“......。”
李南音与柳随云对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骂一句无耻,卑鄙。
谁他娘的吃酒菜不用咬?
再且那酒是说吐就能吐,吐出来又能完整的吗?
能做到这种事的还是人?不是人还怕你区区贵老,区区天家。
贵老当然知道把酒菜完壁归“贵”是不可能之事,又不是金银财宝。
“江湖中说到相识满天下谁及李大浪子李南音?”
“说到偷鸡...咳...杂学谁及柳三公子柳随云?”
老人连续两问,让李南音二人哑口无言,只是此时的奉承听起来,极其刺耳。
“难怪别人总说江湖上最可怕就是老人与小孩,而不是和尚与尼姑。”李南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奈地坐回原位。
两人都知道贵老背后便是天家,这事入耳了,便不可能当没听到,不可能抽身而退。
现在摆在眼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亡命天涯,二是替那位圣天子追回“九龙卷书”。
李南音低声道:“据说得九龙卷书者可得天下?”
事实已成,结果已定。
李南音的八卦之魂马上熊熊燃烧起来,连带向来在勾栏之所流连忘返的人,亦睁大一双闪出耀眼之光的眼睛。
“柳三公子和李浪子不再挣扎一下?说不好老夫一个心软便放过你们二人。”
被江湖中人柳三柳三叫惯了的人,摇了摇手中纸扇,不屑道:“贵老若有仁心便不会千里迢迢找我们前来了。”
变戏法般从木桌下摸出一壶酒,为两位准备要卖命的人倒满,老人苦笑道:“这也是没法子,那位下了死命令,老夫想来想去,江湖上便只有两位最是空闲了。”
“算了吧,贵老快说说那卷书?”
李南音摆了摆手,对贵老找他前来,让他卖命之事竟似毫不在意,一心只想听听九龙卷书的传说。
四处望了眼,老人苦笑一声,也没打算隐瞒二人,在他看来这些事还是明说比较好。
否则眼前二人出工不出力,连那位亦无可奈何,更莫说是他一个钱庄掌柜。
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这句话对江湖中人没什么作用,对眼前二人更是一句废话。
没有家的浪子,提着刀那里不可去,难道帝家真能为了追杀他,天天派人四处围捕?
不也一样策马江湖,潇洒来,潇洒去。就是要尽量避免进入长安等大城而已。
李南音不怕,柳随云倒是有点怕,但仅仅是有点。
江南第一世家,武林第一剑庄的第三子,江湖中人不敢轻易得罪,天家就敢?
杀散了柳家,江南的损失太大了,否则朝廷又怎会容许所谓天下第一剑庄的存在。
那怕母仪天下的女子正是柳家二小姐亦一样。
柳三柳随云看着谦谦君子,但实际却比地痞流氓更流氓,真要命了,什么损招损计都能毫不犹豫使用。
老人亦怕迫急他们二人,来一个跳墙就坏事了。
毕竟他左思右想,眼下能解决此事,能把悬在他脖子上的刀取走之人,便只有李南音与柳随云。
这倒不是说他们武功高的天下无敌,而是他们两人够狡诈,够阴险。
行走江湖,武功高当然有用处,但人高才是真正的高,毫无疑问的是,李南音和柳随云都够高。
人高!
武功同样高!
“我问了二姐很多次,她总说妇道人家不涉国家之事,难得贵老愿说,详言如何?”
老人对那位皇后的作风自是知道,甚至更见过数次,因此笑了笑,问道:“给你们十亿白银,能夺得天下否?”
“十亿?”李南音杯不离手,笑道:“给老子一百亿也没用,没那个能力就是没那个能力,强求,不过是死。”
“李浪子的话就是我的话,即使柳家在江南势大,也仅限于江湖,说到沙场争锋,十个柳家也没用。”柳随云倒是认真想了想,但结论与李南音没什么分别。
老人对二人的答案毫不意外,他们若无法清楚明白自己,看懂自己,老人便不会找上他们。
“所以是,也不是。”
李南音与柳随云听到后,同时喝了一口酒,无言的笑了笑。
也是,早该想到是,也不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