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玥的脸上又精彩了一阵,半晌才叹道:“初儿,你这些话……”
这种时候孟玥没有怒她,想必已被她同化几分,养成计划顺利完成一部分。但此事急不得,需得让孟玥慢慢接受。嗯,今日就到这里。
纳兰初转了话道:“玥,你批准顾侧妃回娘家?”
孟玥点头。
“那贱人今日在花园想给我添堵,被我用她回娘家之事吓了一下。”纳兰初疑惑道:“怎么突然要她回娘家,此事与父皇有关?”
孟玥颔首道:“的确,且今日不只她回侍郎府,而我,势必也要去侍郎府一次。”
“你陪她去?可她都已经走了。”纳兰初讶道。
“不是陪她回去,她是妾,若我陪她回娘家,至你于何地?”孟玥看了她一眼,“但虽不陪她回去,然今日势必也要让顾侍郎以为,我将宠他女儿。初儿,这点……”
纳兰初摆手道:“你放心,你信你。”他都让别的男人碰顾侧妃了,自然不可能真喜欢顾侧妃。
孟玥松了一口气,纳兰初接着道:“你去,我也要去。带我一起去嘛。”
孟玥皱眉道:“我因要事才去,你去干什么?”
她去,当然是想看看孟玥怎样与顾侧妃做秀。
说起孟玥做秀,昨夜便是他作秀的一个大好观察之时。
但谁知她昨夜本快瞧见,却被他吩咐暗卫给带走了。昨夜便能瞧见的秀没瞧见,今日应当补上。
纳兰初道:“不行,我要去。”
孟玥本不欲让纳兰初去,但想到昨夜,她被暗卫送回来之后竟又跑到顾侧妃房间。若今日不让她去,想必她也是要偷偷去的。
在自家王府,便是被发现了,只要暗卫知道她的身份,便不会伤她。但侍郎府却不同,若初儿混进去被发现,凭着顾侧妃对初儿的立场,少不了一番为难。
她既要去,便带她去吧。
相比之下,有他护着,初儿的安危应是无忧。
礼部侍郎府。
顾侧妃向二老问安,又在家中众兄弟姐妹的问候后,被顾夫人拉入房间。
众丫鬟婢女都已退下,独留两母女谈心。
顾侧妃红着眼睛看着许久未见的母亲,哽咽道:“未能侍奉母亲,女儿不孝,母亲近来可好?”
顾夫人哭得更是厉害,双手抚上顾侧妃的脸,摸个不停,似要将顾侧妃比之上次回家少去的肉都摸明白。
这样的母亲,让顾侧妃眼中的泪来得更肆意。
母亲当年的劝诫没听,如今她虽不后悔,却觉得对不起母亲。
年幼时,母亲为她不遗余力的打算,出了嫁,竟还要母亲为她担忧。
“儿啊,你在王府过得如何?”顾夫人道。
顾侧妃含泪回道:“女儿过得很好,侧妃的身份虽低王妃一等,但在府中地位也算不低,没有人敢欺负女儿。”
“那,王妃呢?”
顾侧妃眼睛有些闪躲,却仍旧报喜不报忧,“王妃与我和平共处,并无争端。”
顾夫人抹了一把泪,“你不用瞒我,妻妾之争我比你清楚,你既是侧妃,会与王妃没有争端?即便你不与王妃争什么,但侧妃的身份,已是王妃忌惮的理由。真要和平共处,除非王爷眼中没有你一点地位,可若王爷心里没你,便违背了你进王府的初衷,这样的你,过得会好么?”
所以,不论这么说,顾侧妃在王府的日子过得都不好。
顾侧妃低着头,泪水湿巾,并着羞愧而心酸。
顾夫人看得明白,但只将这话提出后,便不继续说。
顾侧妃自己的选择,顾夫人不想责怪她,她的女儿,甘之如饴地吞下那段孽缘的苦果已经足够,她又何必伤口撒盐,再增添了女儿的悲伤。
只是,想到丈夫近来表现的意思,事关女儿,她必须要让女儿心里有个底。
“儿啊,王爷对你可好?”
见母亲面有正色,顾侧妃便实话道:“虽然以前王爷宠幸王妃,不宠女儿。但王爷昨夜来我房中,又道今夜也来,依着女儿的判断,王爷今后有宠我之势。”
又问:“母亲与我说这话,是有事相告于女儿?”
顾夫人拍了拍顾侧妃的手,含泪道:“你父亲知恪王对你不好,便起了弃你之心。”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维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繁华,除却世家后辈的杰出,便是靠着姻亲关系。
所谓姻亲,自是少不了嫁女娶媳。说到底,便是以儿女为棋子,为家族赚得荣华。
顾侧妃身份嫡女,毋庸置疑是一颗好棋。然这颗好棋没做世家主母,便算是废了一半。
之所以说废了一半,则是因她所嫁之人是皇族后辈,虽以妾的身份嫁入皇家,但若能得恪王宠爱,生了儿子混出头,便也是家族的一份助力。
然而,恪王却不宠她。
所以,在顾侍郎眼中,顾侧妃算是全废了。
不能为家族添助力的棋子,即便是亲生女儿,顾侍郎同样不留情面地放弃。
但家族势力还需延续,少了顾侧妃这颗棋子,顾侍郎便会寻其他棋子。
这点,顾侧妃明白。
想到父亲的放弃之心,顾侧妃的心又酸又慌,更有的是源自血脉的痛意。
但世间的生存之道,本就残酷,母亲的话是事实,她必须要清楚的父亲如今,到底放弃她到了哪一步。
顾侧妃咬牙道:“父亲如今,已选了替代我的人么?”
若选了,便是已经定了放弃的决心。若无根本性的逆转,就不能改变父亲的决定。
顾夫人点头道:“选了。”
顾侧妃面色发白,“选了谁,庶出的妹妹么?”
顾侧妃冷笑,“怎是那些人,上不了台面的庶出算什么。你父亲的眼皮子不会这么短。”
“可父亲若要将那些庶出的记在母亲名下,如此,庶出便成了嫡出。”庶出变嫡出的例子不是没有,若父亲生了这心思,母亲必不好拒绝。
顾夫人道:“你放心,庶出变嫡出的例子虽有,但由庶出变为嫡出的女子在世家眼中,却仍旧是庶出,从一出生便决定了的身份,怎会因后面之事改变。”
是啊,从出生便决定了的身份,怎会因后面之事改变。听了这话,顾侧妃不由想到,若自己有了孩子,那么孩子也会一生伴着庶出的身份,受世人冷眼么。
想到这,顾侧妃的心抽痛起来。
顾夫人看出顾侧妃的异常,忙安慰道:“母亲说的这些,仅仅指普通世家,若为皇族,嫡庶之分便没这般分明。如,谦贵妃是妾,恪王也是庶出,但恪王却掌握了嫡出太子都没有的兵权。”
顾侧妃放了心,继续方才谈论之事,“父亲选的人,是谁?”
“你二叔家的堂妹。”
顾侧妃没想到,当年跟在她身后讨好的小堂妹,如今也会被父亲重视,成为她的威胁。
与母亲分别后,顾侧妃回了自己闺房,屋中摆设仍如未嫁时候一般,看得她心下愈发酸楚。
为了和王爷在一起,她不但沦为妾,竟还失去父亲。
想着想着,泪水顺着两颊,划过两条水柱。
“怎么哭了?”
一道男声传入她耳,顾侧妃浑身一震,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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