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沈长歌的肩膀,另一只手扯住了自己左肩的衣服;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她一咬牙,狠狠一扯,直接扯了下来:“唔!”
“你干什么!”沈长歌被她吓了一跳,眼看着那鞭痕交错的左肩,狠狠拧起了眉头。血溅到了沈长歌的白衣上,君落微微皱眉,下意识说了句‘抱歉’,却被沈长歌吼道:“谁心疼衣服啊,我心疼你!”
“呵......”君落轻轻一笑,不知是什么情绪,只是看了看左肩还看得出的深紫掌印,轻轻道:“这是证据。”
“你全身都是证据。”沈长歌翻了个白眼。眼看着大厅就在眼前,君落轻轻推了他一下,想从他怀里下来,少年却不依:“你别动了,越动血流的越多,不然你就失血过多昏过去了,有证据也没用。”
眼看着白衣少年抱着浑身是伤的君落走进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钟离明月踉跄了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唇瓣轻轻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平日明烈如阳的红衣女子如同浴血,失血过多使那精致的容颜变得苍白,她挣扎了一下,从沈长歌身上下来,被三百扶住:“君落姐姐......我来晚了。”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来了就好。”她在三百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就连白长空都忘了教训沈长歌,眉头拧在一起,咬牙看着钟离明月。
“钟离阁主,你不是说君剑主还没醒么!你怎么可以对她用刑!”
“对啊,伤成这样,若是旁人早就......”
“无端如此,公报私仇,真是不把仙门规矩放在眼里!”
耳边皆是谩骂训斥,君落动了动唇,看着地上的蓝衣男子,指了指自己的左肩,那深紫色掌印虽然染了血污,却依旧清晰:“并非无端,钟离阁主是想杀人灭口罢了。”
“我在云梦泽底听到了黑蛟和他的对话,钟离阁主隐瞒黑蛟踪迹不报仙门,实则豢养妖邪,追踪建木。黑蛟打开混沌,钟离阁主一掌将我打落其中,没想到我有幸没死,还和夏菡一起出来了......金莲是无邪姑娘赠与我,被小人利用,想以此杀我灭口,只可惜——”红衣女子向前走了一步,目光怜悯而嘲讽:“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报复我折磨我,而没有立刻杀我了。迟则生变,你为了一时爽快犯了大忌,钟离明月。”
怪不得她一直挑衅他,她就是掐准了他和兰舟的性格,才宁可自己多挨毒打!好深的心思......钟离明月看着眼前的女人,几乎歇斯底里:“你和无邪非亲非故,她为何要将金莲给你?还有你七八月明明是在东海疗伤,你每年数月不在剑庄又去干了什么!君落,你解释的清楚吗!”
“荒谬。我七八月如何不在剑庄?仙门会我也去了,你不要在这儿信口雌黄。看来你对剑庄下了不少功夫,还安排了线人,知道我数月不在庄中......呵呵,我去做了什么?我去完成师父遗嘱!”
上官明复眸光一动,看向君落,后者也看了过来,二人对视,君落凄然一笑:“师父去前要我答应他,行足一万件善事。此事我未曾告诉老爷子,如今说了,还请老爷子不要怪罪。落落只是不想您......”
她很少在上官明复面前提起上官霖,因为她知道这是他永远的痛。
老人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落落啊......”
你为何一定要一个人担这么多东西?你的心痛就回比我少吗?
尘埃落定,夏平崖看着颓然如死人的钟离明月,轻轻叹了口气:“长空,豢养妖邪、伤及同门怎么处罚?”
“剖丹,关入锁妖塔二层。”
钟离明月听到‘剖丹’二字抖了抖,就听到夏平崖淡淡的扔下一句‘办吧’。捆仙索把他捆了起来,蓝衣男子怔愣着,任两个蜀山弟子把他带走,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这水月阁,彻底完了。
“无邪姑娘,你还没有说为何要赠与落落金莲呢。”上官明复问。三百正在看君落的伤,无庸轻咳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微微红了脸,缓缓道:“家父曾到大陆云游,借名医者在剑庄逗留过数日,曾医治过龙泉剑主。父亲临终前,留下遗嘱,若是再遇到龙泉剑主,便要将金莲给他一瓣护身。而上官庄主已然仙逝,再加上我对君落姐姐颇有好感,她要下到云梦泽底前一日,我便给了她金莲护身。”
“什么?”上官明复一下激动了:“那位先生真是蓬莱之人!”
“是。”三百微微颔首。
君落微微垂眸,唇角微勾:“看来还是多亏了师父。”
她知道当年上官霖凌氏一役后受伤是一位高明医者医治的,凝姑姑还对他芳心暗许一世不嫁。不过想来,萍水相逢绝不至于赠与金莲,这半真半假,应该是无庸授意的。
红衣女子淡淡看了一眼那俊逸男子,无庸向她微微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