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当先惊到的是那个神秘老者,他扭过头看着拄着拐杖的老人,眼中露出惊色。
“斗了一辈子,没想到居然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喟叹一声,老人摇了摇头,“每个人年少时,总有不服气、不服人的时候,可在人老了后,有些事情不得不服,也不得不认。我余继志十几岁入学宫,资质愚钝,花费了百年才入君子,后又花五百年入贤人,之后便在这个境界停滞不前,始终入不了大贤之上的境界。之前总觉得自己会大器晚成,可到了如今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大道起初便出现偏差了。”
“大道出错,这可是关乎修行者根本的问题啊。”
神秘老人开口,余常平看着自己的师傅,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这个老人。
他不是没有问过老人的过去,可是每次老人都信口胡扯,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傻的,连老人的谎言都没有看出来。甚至还觉得酒后吐真言,把老人一次喝醉之后说的胡话当做真相。
“师傅,你……”
余继志笑了,摇了摇头,“小子,你不必自责,有些事情终归是师傅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若是强加到你这个臭小子的身上,师傅也忒不当人了。”
他忽然又自嘲一笑,“话虽然这般说,可师傅却还是有事想要拜托你。常平,你记住,师傅给你取名余常平,便是希望你能够走到师傅没有走到的地步,让这世界上所有不被山上人看在眼里的人,年年有余、让这个处处充满不平的世界,世事常平!”
“你这大梦未免有些荒唐了。”神秘老人开口道。
“是啊,我也这样觉得,可我还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实现的事情。”余继志道。
“常平,你还记得那个苍冥宗的小道姑为何会跌境吗?”
余常平心中一跳,想到那个小道姑,想到那个星夜下的一吻,余常平耳根忍不住红了起来。
一边的神秘老人和少年扭头看着余常平,老人忽然嘿嘿一笑,“这是少年情窦初开呀,老家伙,你这徒弟有意思,居然想把苍冥宗的道姑给摘了。”
听着这话,余常平忽然心中没来由的有些生气,不过脸上也忍不住的红了起来,分不清是气的还是尴尬的。
“摘了又如何?人有七情六欲,咋们读书人又不需要去学那些个秃驴,一个个抛却红尘,不惹俗世。”
余继志冷哼一声,居然没有训斥余常平,听语气,似乎还愿意支持他。
余常平觉得若是再不解释,只怕这没有的事情也要变成事实了。
“师傅,我与那道姑并不是你们所想的那种关系。”
余继志却抬手打断了余常平,“这有什么好掩饰的,那小姑娘的修行天赋与她妹妹相比,虽然差了一点,可与你命中有牵扯,她跌境其实也是因为你。你若是有心,可以试试。年轻人,多体验体验也是应该的。”
“你这弟子年纪还小,以后可以体验的机会还多着呢。不过,万一陷入这些情情爱爱,大道荒废,你这唯一的寄托可就没了。”
“不可能!”余常平开口,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反驳,语气铿锵,带着怒意。
“道怎么走,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会去强行替他塑造他的大道,不过,我作为师傅,总得给他教点什么,留点什么。常平,咋们就拿当初你与那小道姑的辩道来说,你与她谈的对错之说,确实没有错,可我们读书人,不只是要辨出对错,还要能够改错和补救。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日,于你有恩之人做了错事,你该如何做?你能分的清对错善恶吗?分清之后,你又该如何做?若是他犯的错导致千百人无辜丧命,你会挥动你的无墨一剑杀了对方吗?若是我没有记错,当初你在那寨子里杀了那个鬼婴,事后你心境出了裂痕,你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有那么歹毒的心去借那么多人的性命培养自己的成道之物?你不明白,为何那妇女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祸胎之后,还会求你不要杀了那孩子?难道她不明白那孩子降世之后会造成多么大的灾难?难道她就分不清对错轻重?难道她是个不顾及大义大理之人?从此前的种种来看,显然不是,那个妇人其实早有预感自己的孩子是个祸害,可她瞒着自己的丈夫,瞒着所有人,心中存了将它生下来的念头。”
“为什么她明明知道大的道理却不去遵守?为什么她宁愿自己被抽干生命精气也要诞下那个鬼婴?若是说因为母爱,那这可以理解,换成别人,或许也能理解。然而,她做的是对还是错?谁能给下判断?”
“若说对,她生下鬼胎,被人利用,祸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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