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应该就会天晴吧,若知道痛就会珍惜了啊,
恋爱中,有人被打垮,有人长大,你还爱我吗?”
空气中有飕飕的冷气,这是个没有暖气也没有开空调的房间,冷的犹如冰窟一样,而只穿了一件浴衣的罗锦就这样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着。全\本/小\说/网
薛落尘想大喊,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哪怕细微的一点声音,不知是冷是恐惧还是惊喜,他也在浑身颤抖,罗锦还活着!他还活着!
“想拿什么东西,就尽管拿吧,如果你手里有匕首,最好再顺带在我这里补一刀。”罗锦冷漠地说着,边指着自己的胸口部位,那双眼睛仍然乌黑,凝视前方的目光却没了焦距……
薛落尘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罗锦面前的,似乎是思维的跳跃让他移到了罗锦跟前,他用手在罗锦的眼前晃,可是那双眼睛眨也没眨一下,“视神经坏死,绝症。”耳畔响起姐姐职业性不带丝毫感**彩的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是个刚十八岁正直青春嘉年华的孩子啊!老天!你何其狠心!何其绝情啊!
无法说一句话,薛落尘伸手环抱住这个在“窃贼”面前仍镇定自若而一心寻死的少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快冻僵了的孩子。
当那熟悉的感觉包围罗锦时,罗锦全身僵硬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是真的,是了!一定是他太想念那个人,所以连一个窃贼也会误以为是他在拥抱他,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你是谁?要想拿什么东西尽管拿去,不要碰我!”罗锦用尽全力推开薛落尘,为什么这样呢?如果这个窃贼能给他秋水的感觉,他真想就这样沉溺下去……可是……他再也不容许自己犯错了,身心的痛和快乐都是只属于秋水的,只留给秋水的!
“是我。”薛落尘终于能说出句话了,是我!是我啊!“是你?”罗锦的声音虚幻而不确定,“真的是你?”
“是我,真的是我!”薛落尘再度抱住他,用自己的羽绒服裹住他,“怎么这么大意,这么冷的天只穿这么点衣服!”
“落尘……”罗锦用手轻轻地抚摩着薛落尘的脸,从额头、眼睛、鼻梁一直下滑到颈项,然后突然埋首在他的黑发中痛哭失声,“你来了,你真的来了,你终于来了,呜……如果再晚两天也许我们……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了……”
“为什么这么傻?”薛落尘眼睛涩涩地,“还是信不过我?什么事情两个人共同承担总比一个人苦撑着好吧?乖,不哭了,一切都会好转的。”
“不!”罗锦猛然推开他,“你来做什么?来看一个瞎子吗?可怜他?怜悯他?施舍他?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你走吧!我不认识你!我没见过你!”罗锦的哭泣怒吼声嘶力竭,“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度过最后几天,你走吧!走吧!吧!”
“什么最后几天?你在胡说什么?”薛落尘的声音也不自觉的高扬上去,“谁准许你这样了?即使阎王把你找去,我也把你夺回来,别说是你自己要摧毁自己了!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
“你管不着,这是我的私事!”罗锦任性地挥开薛落尘再次拥抱他的手臂,“我现在厌烦你了,你走吧!走吧!否则我要打电话说你蚤扰了!”
“你……”薛落尘又气又疼惜,这个自虐的孩子!“走开!我要去休息了!”罗锦摸索着向一个房间走去,不再理会身后的人。
看着罗锦孤独而单薄的背影,薛落尘想追上去紧紧地把他拥在怀里,可是——现在的罗锦就像个受伤的小兽,独自恬噬着流血的伤口,同时也敌视着要给他抚慰的猎人,贸然上前也许会两败俱伤。
薛落尘犹豫了两分钟,终于还是跟着罗锦进了他的卧室,一床一桌一椅一衣橱,房间就如此简单,很难想象他竟是个奢华之家的孩子,唯一奢侈的用品就是那套落地音响吧?
罗锦在被子中蜷缩成一团,背对着他,薛落尘在床边坐下,然后拨了床头柜上的电话,电话一响那边立即就别拿了起来,“尘儿?事情怎么样了?”母亲竟一直手在电话旁!
“妈!”薛落尘一时鼻酸,声音也哽咽了,“妈……儿子不孝,但是他还想再恳求您一件事。”
“说吧,”薛母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无论怎样,你都是妈的儿子!”
“您还能再接受一个儿子吗?并且他的眼……瞎了。”讲到这里,薛落尘的泪终于滚滚而下,罗锦哭不出的泪就由他来流吧!
“他……是你所爱的人吧?”薛母的声音这时反而平静了下来,从那一晚起她就以明白了迟早会有这样一个时刻,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
“是的!”薛落尘斩钉截铁地回答,“是儿子要共度终生的爱人!”
“尘儿,把他带家来吧,妈认了这个儿子。”薛母的声音中充满了慈悲。
“妈!谢谢您!”薛落尘哭了,“您是天下最好的母亲!”
“傻孩子!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爱孩子的!赶明儿个带他来,妈早早去买菜,全家人聚聚。”
“好的,妈,您快点去休息吧,很晚了,我这边没事了,您放心吧!如果我爸生气,我会向他扣头谢罪的。”
“谢什么罪?混小子,你把罗锦给我好好带家来就是了!”耳边猛然传来父亲暴躁的声音,薛落尘的手一抖,话筒险些落地,“爸?您?”连罗锦的名字都知道了呢!
“少罗嗦!奇奇把什么都对我说了,明天一块滚回来,看我好好怞你们一顿!”薛父以一向的亮嗓门冲他吼道。
“爸,我知道了。”薛落尘这时完全安心了,父亲的脾气他很清楚,他越是狂吼狂叫的说情事情越好处理,他如果闷着头不语,拼命吸烟那才是难以解决呢!
“好了,睡觉睡觉了,哎——”
“尘儿,罗锦在吗?让妈给他说两句话。”薛母又接过了话筒。
“好的。”薛落尘轻轻掀开被角,把电话放到罗锦的耳边,“罗锦,妈妈要和你说话,好吗?”
“锦儿,我是妈妈。”
只是这简简单单一句,已使原本怞噎不停的罗锦痛哭失声,他已记不得有多少年没唤过一声“妈妈”了,记忆中那女人总是给他很多钱给他买很多玩具很多衣服,却从没这样说过一句“锦儿,我是妈妈”,哪怕他双目失明了,她仍然潇洒地远度重洋!
“乖!乖!不哭啊!你哭……妈妈也……”那边薛母的声音也呜咽了,“上次是妈妈不好,责难尘儿赶你走,妈妈知道你们苦……”
“妈——不!不怪您!真的!我一点儿也不怪您!是我们不好!”罗锦边哭边说,“妈妈……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我……我不想拖累他……可是……我也不想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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