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生在前牵缰,李援朝在后拼力助推,两人赶着牛车快速行走。
他俩过豆茬地快到庙沟口,追上她俩。
车已经载得很重,不能再坐人,李援朝还得一直在后帮推。
几人沉闷走。
赵天碧只低头走。
其他人常常抑制不住内心疑虑地回顾来路。
就这样回知青点也不是好办法!但是,再怎么办呢?今天真奇怪,走一路没见知青身影,都到哪干活儿去啦?李援朝想……
到知青点,侯向东没卸车,径自回住窑。
三人卸好粮,嘎豆儿去四排还牛。
赵天碧平静从容拿来杆秤,按照就餐人数每人半斤定量称好玉米面,笑笑,说:“发面来不及了,咱们、中午吃贴饼子吧;你去剜些野菜,烧汤,做得香喷喷的。大家今天都没吃早饭,早就饿了……”
李援朝放好板车,进灶间,见赵天碧坐灶口小凳低头啜泣:她似此刻才感到后怕、感到无奈、感到哀伤、感到悲痛……
“赵天碧,你先别太难过了,我去找找王嫣燕大郭他门,叫回来商量商量,人一多,总会有些办法的……”
“别去找了,你们谁也救不了我,”赵天碧说,摘镜,手帕擦擦,又戴上;洗洗手,去和面。
“唉呀!你先别做饭了!哪还有这心思。你、先到一个地方躲躲,我去把大家都叫回来……”
“不,我不躲!黑底白字躲也躲不掉。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把我抓走吧?我还可以给大家、做一顿精心的午饭嘛。”赵天碧故作轻松口吻说,眼泪却顺眼镜框下沿流出;她似怕眼泪滴进面盆,扭脸,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赵天碧,你、写错了几处?”
“我、也不知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呀?错几处是罪过,错一处也不会说你是疏乎。这都、都怪我自己……”
“赵天碧,你先别哭嘛,听我说:我刚才问错了几处,不是想判断错误的大小;要是只错了一处的话,没事儿,嘎豆儿已经偷偷给你擦掉了……”
“呜——,”赵天碧哭出声,又坐凳,额脸埋伏膝上臂弯里痛哭。
“你仔细想想,到底错了几处?”
“我、我现在、哪里想得出来呀?脑子里、乱哄哄的!就、听天由命吧……”
“赵天碧、赵天碧,你好好听我说:原来以为错了一处,现在没有,是看花眼!咱们来个死不认帐,就是没有!什么事情都得有证据,不能光听谁嘴说;咱们根本没写错,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我不会撒谎。要杀要剐,由他去吧……”
“唉呀!这是在什么事情上啊?你还那么正人君子的?你要是…要是出事情,一家人都得遭殃,父母、弟弟,他们还能抬起头来吗?咱们统一口径,就没写错,行不行?”
“呜呜呜……嗯…嗯……”俯头的赵天碧后脑勺拱动几下,似极不情愿地答应了共同去掩盖事实真相。
李援朝跑去女知青住窑。
李援朝见侯向东还要出门的样子,换了新外衣,不是去干活儿,像是去逛集市。
李援朝说:“侯向东,我跟你说个主意……”
“快说吧,我马上要去场部。”
“你现在去场部?……噢,宣传栏的事情,咱们死不认帐,大家都是一问三不知……”
“嗤—!赖得掉吗?你当谁是三岁的娃娃哪?清清楚楚写在那里的,谁看不着啊?也不会一阵风吹走了。”
“写错的那句没有了。”
“没有了?谁说的?”
“我这不是刚说的吗?是、是我给擦掉了……”
“你—?我就看你打拳,根本没往宣传栏跟前去。”
“你别管那么多了,就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那…那可不行!黄化民叫我到跟前看过了,我可不能欺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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