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郭听秃和尚说现在山上的榆树结榆树钱儿不多,遗憾道:“嗨,那榆树钱儿还真好吃,甜滋滋儿的,要是没有、咱也没办法。那抬头不行的话,咱低头找:有什么野菜、能吃吗?保证没毒的。”
秃和尚笑逐颜开,喜欢谈论此类话题,说:“凡是能称得上野菜的,就都毒不死人,这是咱老祖宗早就品尝好的,是最原始古老的植物食谱呢。要说口感的好坏,有的品种最多有些苦涩,放进开水锅里一焯就行了……咱这子午岭,是有茂密森林植被的山沟里,那能吃的野菜多了去了,有苦苦菜、辣辣根儿、灰灰菜、扫帚苗儿,嗯……还有、这个:蚂蚱菜、野苋菜、野水芹、野小葱、野小蒜、猪毛菜,嗯……还有能入药的,比如:茵陈、车前草、地丁草,牛蒡草、还有枸杞梢……”
“哪儿有猪啊牛啊的?我一听谁讨论可食用性的动物,就慷慨激昂得难以自制!”邦子端糊糊来,大声说。
“是在说吃的,不过不是动物类的,是植物类的。我说让秃和尚给咱找几样野菜,顶些食物的量;这仅仅喝上两碗糊糊,干活儿哪撑得住劲呀?”
“可不是吗?就是涨出两泡尿的劲儿;都别说干活儿了,小水一放完,人的力气、这也就用完了。”
“那是,现在饿得咱都不敢乱放屁,稍微努努劲排个气,就消耗掉一半碗糊糊的能量,这一天要是放上十几个响屁、那还不严重透支啊?没准儿屁音儿还没收尾,人都已经挣劲挣得昏死过去了。”秃和尚说。
相片儿捂腹端糊糊来,说:“我别说放个响屁,这肚子里就是想制造个响屁的物质基础都没有!说来说去还是黄肥贼的坏根子,咱报喜却得了个忧愁,要是那五斤原粮给了咱,二十个铜锤也能大吃几顿哪。”
“咱们不谈论那没指望的事情了,还是倚靠咱自己,让秃和尚这样的人发表些高见吧。”大郭说。
邦子急喝几口糊糊,说:“秃和尚你完了完了,大脑细胞都饿死光了,饿得木呆迟钝。你早干什么哪?你想等饿死了,把那些野菜常识,带到阴间去是怎么着?告诉你,阎王爷可不爱吃野菜啊。”
“现在是新中国,可不会饿死人了;顶多,也就是饿你个头昏眼花。”大郭笑道。
“那六零年的时候就…”
“秃和尚!你说邦子!”大郭似有意转换话题。
“啊—?噢……对,邦子,说邦子。邦子,看你那脾气大的,就知道还没饿得透亮儿,大肠小肠里还剩余几把棒子面儿,这才产生出来脾气……这地上才返青了没几天,你还捂着个老棉袄呢,那野菜能长多快?向阳的地方长出来的、也就是刚能掐得住。”
“能掐得住就行啊,你赶快去弄几筐来!等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过去了,咱还不稀罕吃了哪;那都是野草。”
老秀才端碗来坐下,说:“干事情不能太这个着急,混进几棵这个毒草,好事就变成这个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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