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〇章 生死一线

    一毛六追踪打听到这狗有时在二排饲养场逗留，让愣柱子买盒烟给哪个老职工，终于擒住。

    它被绳栓拖拽着，遭受一路的踢打而来。

    或嗅觉到杀戮气息，意识到死亡渐渐迫近，它硬挺不挪动，汪汪叽叽叫，四肢撑地，与一毛六较臂力。勒绳撸挤颈部皮毛上脸，似公鸡斗争鹐架、张开颈羽般蓬奓……绑绳曾经扯断过，要不是在后踢打的愣柱子手快，它就跑了：它闪倒后急速翻身爬起，又被愣柱子扑过去摁住。

    愣柱子一毛六等看热闹带帮忙的男知青，更换绳索，栓套它的脖颈，悬吊上桩头横弯。

    它吱吱叽叽哀叫，前肢刨扒，后肢踢蹬，两眼翻白充血拼挣上窥状；爪蹬桩，推身弹开旋转，转圈摆荡……

    一毛六又捆绑它垂摆的后肢，固定狗身；他俯头栓绳桩根……

    它撒尿，居高临下浇他头颈肩背……

    一毛六恨恨咒骂，并在狗身上使劲击打几拳……

    折腾二三十分钟，它居然还没死。

    女知青早已经回住窑，闭门。

    除愣柱子一毛六外，男知青大部分离开现场走进住窑，只有秃和尚邦子等三四人站在窑洞门前远远观看。

    仙人洞里，嘎豆儿头扎进被褥，过段时间掀条缝问问：“完了没有？”

    “秃和尚，快来帮忙！”愣柱子喊。

    他心里翻涌恻隐之情，说：“算了吧，愣柱子，别杀，放了它吧。这么长时间还没弄死，那它是命不该绝呀。”

    “那可不能算了，既然已经吊在上面了，今天怎么着、也得弄死它。”一毛六说。

    愣柱子寻找来粗棍，抡起来使劲打狗身。

    它闷声憋气、尖利惨叫……

    女知青住窑里有谁也大声叫喊，像是胡丽君的声音。

    “我今天把它打死！”愣柱子说，又举棍。

    秃和尚说：“愣柱子，你最好别用棍子打死它，打死的狗肉血糊腥腥、滑叽囊膪，特难吃。”

    “那秃和尚，你来!”一毛六急躁地喊,“我们两个人拽着，你来给它活开膛！你快来！”

    “不！我怕做噩梦！”

    “哎，对，有啦有啦……”愣柱子似想起什么说；他跑到北坡上放杂物的小窑洞里，搬出架铡刀来。

    他又费劲地搂抱着这架铡刀，走到拴狗木桩下。

    铡刀绣迹斑斑，铡床劈裂，刃口崩豁，早已废弃物……

    他俩喊叫男知青帮忙，无人回应，只得将它后肢绑桩，一毛六拽紧狗脖绳，愣柱子握把下铡。

    铡床劈裂移位，刀口崩裂锈涩，死活铡不下去：愣柱子嘿呀哈呀用力，压下刃，听他的发力声；抬起刀，听它的惨叫音……

    邦子他们也全部进住窑。

    最后的秃和尚叹口气，摇摇头也转身往住窑里走……

    哐啷！一大响，女知青住窑门猛推开，王嫣燕疾步冲出，“孟铁柱，你住手！”她大喊，音后稍变声。

    女知青们纷纷冲出住窑门外，跟随王嫣燕跑去杀狗现场。

    愣柱子手扶铡刀把，歪拧头说：“怎么啦？我这是在铡野狗，吃肉；又不是帮助国民党反动派，在铡刘胡兰…”

    “你别瞎说八道！把这条狗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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