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自远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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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杰森的身体软软向后倒，落地的时候有两声闷响。

    “咿呀——”

    充满了惊恐的叫声在四通八达的水道里蔓延开来，比内厄姆早进入的林克脚步微顿，偏头做出了一个倾听的动作，在前方带路的戈亚斯也停下来。

    “怎么了？”老实说，蒂亚戈什么也没感觉到。亲眼见识过林克的身手，相信他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没有产生林克是在装腔作势之类的念头。

    “惨叫声？”血统觉醒后，多伊尔的感官较人类要敏锐得多，共同使用一个身体的薇拉自然也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叫喊声。

    林克点头，“快走，那家伙跟来了。”

    那家伙？戈亚斯和阿萨均露出讶异之色，只不过前者一头雾水，后者却是心中有数。

    不想多伊尔那般敬重导师，薇拉讨厌严肃过头又一板一眼的内厄姆，在意识里发问，既然林克也厌恶内厄姆，为什么不彻底甩掉他？

    【就目前来说，我还不能和他……不，是不能和他所代表的晨曦教派翻脸。在封印这件事上，晨曦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如果不是我的介入……唔……应该说晨曦是看在柱的面子上才破例，准许你在他的地盘上走动。】

    薇拉嗤笑，【什么时候物质界成了他的地盘？】

    【初代是星球的创造者，可以说，埃德加就是初代的所有物，用‘他的地盘’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为。】这是林克了解的为数不多的埃德加起源史。

    【就算是，物质界也该是柱的地盘。太古时代划分地域的时候，晨曦和黑夜各自都选了与自己相应的天空与地底。】

    薇拉的回答令林克倍感意外，由于文明断代的缘故，黄金纪之前的历史直接被人类划归为‘神话’时期。在诸神战争中保存下来的文献除了霍恩海姆，就只有各个神殿有留存。就算多伊尔身处晨曦教派，这样的机密恐怕也只有像大神官、黎明骑士长这样阶职的高级信徒才能接触到。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魔龙的血统觉醒后，自动跑进脑子里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留存于血脉之中的记忆吧。】薇拉点了点脑门，语气有些自嘲。比起半人的多伊尔，她才是真正的恶魔。

    林克不便多说，只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这个对付小孩子的举动没有招致薇拉反感，却把走在后面的阿萨惊得是目瞪口呆。哪怕通过蛛网与阴影之刺互通的内部消息，得知自然之子收养了本该继承克伦伯格的多伊尔，甚至是发现这名前教会骑士的真实性别，也没有现在所见来得震撼。

    这俩人的行为也太过亲昵了吧？毕竟只是名义上的收养，既没血缘关系，也没有时间培养出的感情。说他们有暧昧吧，又没感觉到有情愫。

    阿萨小心控制脸上的表情，就怕林克一个回头，看见自己一脸的揣摩或臆测。

    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已经足够他摸清林克的大致性格。阿萨可不希望因为一些不当的举止丢掉有可能是穷尽一生运气才换来的位置。

    “到了。”戈亚斯停下脚步，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是豁然开朗的天然洞穴。比起七弯八拐又寂静的地下水道，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纳克斯城，哪怕达不到车水马龙的程度，也可用熙熙攘攘来形容。木质的，铁质的，甚至是叫不出材质的笼子或大或小，如货物般堆叠着。关押着的不止有奴隶买卖中常见的矮人和侏儒，也有不少人类，偶尔可见像精灵或是体型怪异的生物。

    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刺鼻的异味，看着那些所谓的奴隶就这样囚禁在狭小的空间里，吃喝拉撒都就地解决，有的甚至衣不蔽体，林克的表情立刻阴沉下来，对在身后紧追不舍的内厄姆的反感又多了几分。

    晨曦不是自诩公正的秩序之神吗？为何晨曦教派明知纳克斯是大陆最大的奴隶市场却没有任何行动？这种不闻不问，等同于放任奴隶贸易。

    “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再进去就是奴隶贩子的地盘，他们会详细盘查到访者的身份，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算是贵族的手下也不会放过。”戈亚斯压低嗓音，他不能再往前走了。上一次冒然闯入，不但自己身负重伤，还让自告奋勇帮忙的朋友殒命。他从此也被划入到不允许进入的黑名单，一经发现就会当场格杀。

    “纳克斯不过是个传奇法师，为何能做到一手遮天？还是说……霍恩海姆才是这奴隶贸易的真正幕后推手？”传奇法师对普通人固然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但在他之上还有不少强者，单是晨曦教派和霍恩海姆，就有超过五位。林克怀疑，纳克斯有可能只是一个挡箭牌，真正的幕后操控者另有其人。

    “您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戈亚斯苦笑，拿出一张发黄的肖像画，展示给林克，“这是我弟弟的画像，他脸上有烫伤的痕迹，很好认的。如果……你们在这里没有找到他，也请回酒馆知会一声。拜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