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道号呢?”可怜的娃,真正学历只是初中毕业,没什么文化,弄不清名、字和道号的区别。
张道函笑着说:“呵呵,我又不是道士和尚,哪有什么道号?你也姓张,看来我们还是一家。我老人家活这么一大把年纪,虽然看淡了生死,也还是有点贪恋红尘。你这么年轻轻的,怎么就这样心灰意懒了呢?”
是啊,我怎么就这样心灰意懒呢?可我不心灰意懒又怎么样呢?一个通辑犯能和别人一样在阳光下劳动?能和别人一样恋爱结婚?能公然扶老太太过马路?
张秋生默默不语。
“像我这种人原本是将生死看的很淡了,看的淡并不是漠视生死。嗯,你知道我是什么一种人吗?”张道函说着说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不敞开心扉就无法真正谈心,也不是朋友之道不是吗?
“我猜,我猜是修真人吧?”张秋生确实是见人家这么问才猜猜看。原来见张道函能凭空变出东西。双手比划一下然后一指,就能将内功心印入他脑袋中。还有二十多天不拉屎撒尿,那就不是普通人。张秋生虽然不常看小说影视剧,不常上网,但并不是说一点不看一次不上。信息爆炸时代,铺天盖地的各种信息直往人脑袋里钻。修仙小说,修仙影视,修仙网络游戏等等。生活在现在的人,尤其是年轻人有谁不知道修真的?只不过没谁认为这事真实存在罢了。
张秋生原本也没当真,即使眼见蹊跷,也没往心里去。张道函这么一问,当然就这么猜了。以前没往心里去,现在这么一猜再这么一说,张秋生登时就不淡定了。这可是修真人耶,活的修真人。这世上还真的有修真人耶,我的个乖乖隆的咚,俺不是在做梦吧?
张道函见张秋生由原先的百事无所谓,变成现在白痴的模样,不由好笑,不过也充分说明他原来不是有所图而献殷勤。是个诚实的孩子。
“修真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张道函停顿的一会,接着说:“本来我可以和你说说修真界的事,但现在没时间了。我把有关知识还有一套修真法诀送给你,————”
一个水手拎着油壶来到船艏,猛的看到这两个人吓一跳,嘴里叽里哇啦的大叫。
张秋生两人完全拿这水手当透明,将他的大叫当耳边风,张道函继续说:“你这样的无所谓生死,我也没时间说你什么,反正人也总是要死的,迟死早死也没什么分别。——”
那水手大概知道了自己被吓懵后不自觉的用了母语说话,人家听不懂,改用英语喊:“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但是,你要记住,”两人压根不尿这水手的叫喊,张道函连顿都没打的往下说:“活着比什么都好。”
水手抓起对讲机大声喊话:“报告,报告,有情况,有情况,二轨汉克森有情况报告,我这儿发现了————”
水手的报告没说完,对讲机里就传来呼叫声:“知道,知道,赶快回来,赶快回来,二轨汉克森赶快回来,进隔离舱。再说一遍立即回来进隔离舱。”呼叫声刚落,船楼上铃声大作,并伴随船长的命令:“全体船员注意,立即进隔离舱!发现海盗,发现海盗,全体船员立即进隔离舱!”
水手吓的立马就跑。慌乱中没注意船舷与集装箱之间用来固定集装箱防止货移的铁柱,被绊得一路跌的七荤八素。还没到水密舱门,一阵密集的枪声响来。真的有海盗来了。
子弹打在船舷上的防海盗钢板上,发出“叽儿,——当,当。叽儿——当,当。”响声。
张秋生两人靠近左舷,右舷的海面上三艘小艇飞快地向大船驶来。每只快艇上有两三个人,快艇飞速地向大船冲,ak47嚣张的喷吐着火焰。
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不知何时yin了下来,乌云密布,黑压压的直逼人的头顶。乌云越来越低越来越浓,像骏马奔腾像巨龙翻滚。
甲板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海盗上了船。海盗也被恐怖的天相吓倒了,急匆匆只想赶快做完这票活,疯狂地砸水密舱门。砸了几下砸不开,海盗又对着舱门拉手和锁孔开枪。一时间甲板上枪声四起,甲板下隔离舱内船员焦急的呼救。
黑云压城城yu摧,甲光向ri金鳞开。乌云后面金光闪烁,不时向外吞吐着蛇信般的光芒。
张道函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平静地对张秋生说:“这是对付我的飞升劫,天劫只针对应劫之人,与其他人无关。我还要准备一下。修真界有个规矩:不准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你躲一下,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过来。”
乌云更加凶猛的翻腾,金sè的电光不断伸缩,像是在试探如何给下面应劫之人致命一击。
船上的防海盗设施大概很坚固,海盗们的砸门声枪声不断。
突然一声山崩地裂般的霹雳,伴随着数十道金sè的闪电,一起砸向张道函。
然后就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四周没有一点点声音,海盗停止了砸门,船舶主机停止了轰鸣。云突然就散了,阳光普照大海。
张秋生终于回过神来,急忙向张道函哪儿跑去。
张道函靠在货柜上喘气,衣服破烂不堪,头发根根直立,脸上身上漆麻乌黑,周围甲板上散落着一地晶石粉末和破铜烂铁。
张秋生到货柜内取出一瓶水递给他,高兴地问:“天劫挨过去啦?是不是马上就要飞升了?”幸亏张秋生没有追星习惯,否则就要找他签名了。
张道函喝了几口水,缓过劲来才开口说话:“哪那么容易就捱过天劫?这飞升劫一共九十九道,分成三个阵法,一次一个阵法三十三道。你刚才也看见了,它轰的一下三十三道一起劈下,叫你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捱着。要是一道一道的劈,别说九十九道,九百九十九道,大多数修真者都能躲过。一千五百多年来,就没一个能捱得过去。修真者的命啊,最后都得形神俱灭烟消云散。我知道今天是必死无疑,所以才同你说这么多话,才又送你内功心法又送你修真秘籍。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这将死其言也善啦。”
听到张道函说这话,张秋生着急了。但修真的事他也不懂,病急乱投医的说:“那你尸解呀,听说修真人修到厉害处,可以元神出窍。您现在元神出窍,跑的远远的。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嘿嘿,”张道函看张秋生真心为他着急,欣慰的笑着说:“尸解当然好,你当我两千五百多年是一条命活过来的呀,是尸解了好几次,然后投胎重新做人。我这次转世是清嘉庆二年,公历就是1797年,已经二百多岁了。转世转膩味了,活也活膩味了,咱这次换个玩法。你看这船的锚地港不是阿姆斯特丹吗?它必定经苏伊士运河到地中海。经过亚平宁半岛时,我就在意大利下,然后躲进教皇的大教堂里去。
西方修士修的是灵魂,死后上天堂或下地狱。东方修士是灵肉双修,最终目的是肉身成仙白ri飞升。西方修士没有天劫一说,所以我躲到他们那儿看看怎么样。不行临死也抓几个垫背的。
什么?为什么不御剑飞行?凭老夫的修为,飞行用得着法宝么。可我一个即将渡劫的人,运用法力飞行,那劫雷不劈的更快么。就像你逃亡一样,你能跑公安机关说,给我办个护照,我要到国外去。行吗?”
张道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点喘气。张秋生赶紧让他歇会,以迎接下一拨劫雷。
说话间,天又黑了,乌云压顶。这样说晴就睛,说yin就yin的天象,让海盗感到害怕,也不砸门了,一致枪口向下,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