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奕奕的宝马说了几句话,这才步回屋内。至于这些个个有个性还桀骜不驯的家伙们能不能处到一起,就不是小茹愿意操心的了。
天色不早,金乌西斜。
小茹皱着眉,心不在焉地倚在窗前,此时正值雪化,窗外的冰棱嵌在树梢,园子里几束落落寒梅,粉润的颜色甚是诱人。一凡坐在她的怀里,像模像样地捧着一本画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看进去了,不过,这孩子的确机灵聪慧,现在刚这么一丁点儿,已经像个小大人一般。
“夫人,等来年咱们酿些梅子酒喝,您不是说,梅子能生津止渴,敛肺止咳?”孟妮儿一边儿做绣活儿,一边望着梅树想入非非,口水直流。
小茹失笑,扭头看她绣出来的荷包,居然也很不错了,至少绣的鸳鸯不再是野鸡,不由感慨道:“孟妮儿也大了”
看来,真到了不能留的时候,虽然以前也觉得她们俩丫头已是应该嫁人,但总因着各种事端放下,这一次,今年是绝不能再拖,小茹按了按眉心,开始寻思楼易那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好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不说,孟妮儿和晓燕靠着自个儿,也不至于受了委屈,嫁人之后,留在身边也方便只是,楼易的小厮跟班儿貌似都是楼家的下奴,可孟妮儿晓燕,自个儿可不愿意让他们入了奴籍,万一如此,那将来子孙后代,可都脱不开了要不然,就让楼易去寻外面的清白人家,只要对方老实厚道,对这两个丫头一心一意,也不是不行
想到楼易,小茹心里便有一点儿埋怨,那人过年没回来不说,好几日连封平安信都没有,自家婆婆这几天也是坐立不安,虽然面上没有表现,但哪个当娘的,不担心儿子?
而且,那家伙很可能来了京城,可家里楼易偏偏不在,真是麻烦。
小茹一想起来就觉得腻歪的这人,其实在别人眼里,可不讨人厌,甚至连楼老太太,也被他哄得差点儿把自个儿的儿媳妇送出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当时把小茹可给吓得不轻,想她好不容易为自己寻了一条在这个世上最好最自由的道路,当时就想,要是自己的正牌子丈夫回来,那没办法,好坏都认了,可哪能就这么嫁给一个很不顺眼的男人,急忙和婆婆敞开心扉谈了许久,索性楼老太太毕竟还是记挂着生死未卜的儿子,也不舍的丢了媳妇,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但自此之后,一见那人,小茹就免不了心里毛。
他姓宫,叫寻欢,寻欢作乐的那个寻欢,当初第一次听见这名字,小茹就觉得,这人不姓李,还真是可惜了,宫寻欢在家里排行第五,也是最末,和那位古龙笔下的李寻欢一样,也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家世也好,不过,他可比不上人家的痴情痴心,这人还没成年身边就美妾无数,看见漂亮女孩儿,也是见一个,便爱一个,从闺阁女子,到风尘名ji,没有他不喜欢的
可这人在老人们的心里,却与那位县令家的那个王公子不同,当初楼老太太见了王公子,只数面就把他厌恶得不得了,说这人是个花心的,可不能牵连在一起,否则名声必损,但是,当初在郭家第一次见面,宫寻欢这家伙当着婆婆的面儿,也是美妾美丫鬟随侍,偏偏老太太还说,这人虽然说不上太好,到也可算良配,到了后来,甚至觉得小茹年纪愈大,而自己儿子迟迟不归,再耽误下去,可是误了小茹的青春,就有心应了宫寻欢
小茹自然万分不理解,她可没看出那人有哪一点儿好来,整个一某点的种马男形象,老太太却苦笑道:“世间男子哪有不好色花心的,这宫家的公子,至少不是个喜新厌旧的人,你看她对跟着自己的女人个个温柔体贴,连他年少的时候的已经人老珠黄的丫鬟,都没有嫌弃,吃穿用度样样费心,这样的人,已经算是不错了”
婆婆一番话,说得小茹哑然,那宫寻欢不知道从哪里听了自家婆婆的评价,还一脸得意地说自个儿是什么风流而不下流,其他人或许同意,小茹却很不以为然,在她眼里,什么风流不下流,纯粹是借口,和种马没什么区别,小茹就不信,他身边儿那些个女人,真能和平相处,他又真能做到一视同仁?这样的人,还想谈什么爱情
所以,小茹清清楚楚地跟他说了,让他别胡思乱想,自己一辈子是楼家的人,绝不会起二心,好在那家伙虽然惹人厌,到是个光明正大的,只是,他那光明正大的死皮赖脸,外加自恋,总以为天下女人都得喜欢他,同样让人受不了,小茹多年来没有和郭家联系,恐怕到有一多半儿,是因为怕了这个死皮赖脸的种马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