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抓着树皮,蹭一下,就窜上去了,小茹眼睁睁看着自家相公窜到足足有两米半高的一根粗树枝上,小心地把鸟巢放上去,然后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急忙迎过去给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心里也不免赞叹,还真是身手敏捷啊。
那两只大画眉鸟围着楼易的脑袋呼啦啦地转了好几圈,叫声甚是悠扬悦耳,看得小茹忍不住低声笑道:“其实,这画眉不该谢你,它们应该感谢一下咱们的小英雄,要不是有这孩子在,你怎么会有那闲情逸致注意到这几只落下来的小鸟?”
“哼!”可惜,那孩子却根本不理会小茹的赞美,一扭头,不一会儿就跑远了,别看两只腿挺短,度却一点儿不慢。
楼易乐了,拍拍手笑道:“不知道是哪一家出来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一股子傲气。”
小茹也松了耸肩,其实,这个时代的大家族,尤其是夏朝建立之后新崛起的大家族,都致力于把子孙后代打造得温文尔雅,社会风气比较崇尚谦和的君子风度,很少有少年这般傲气嚣张。
要不然怎么说,在京城里要是遇上纨绔子弟,不是暴户出身。就是不受父母重视的庶子,那些真正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子弟,别管里子龌龊不龌龊,外表大多很有风度,那些欺男霸女之类的事儿,在京城可是几乎看不见的。
眼见着小男孩儿跑远了,小茹和楼易才继续上路,这一次两个人走得快了一些,没多大工夫,就回到了凤祥客栈。
进了客栈大门,小茹听正做晚饭的厨娘说,老板娘休息了一中午,这会儿有了点儿精神,已经起来了,知道是小茹救了她,还要向小茹道谢。
小茹一听,连忙到老板娘的房间,果然见她的气色虽然还是不大好,神智却已然清醒了,对着小茹也是一派感激,小茹又给她把了把脉,开了副药,开导了她几句,正踌躇着是不是要再问一次事情始末的时候,老板娘到是先开口了。
“哎,说来也是造孽,我夫家姓童,这家凤祥客栈是祖辈传下来的,到现在已经百多年了,乱世都没有倒下,如今,闹出如此事端,恐怕开不下去了。”
也许是这些话憋在心里时间长了,此时说出来,老板娘的神色到是轻松了一些“邱家那父女两个,经常在我这客栈里留宿,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小芸那姑娘,长得漂亮,人温柔,还做得一手好女红,我看着也喜欢,再者,邱家有些产业,可我们凤祥客栈也不错,算得上是门当户对,有一阵子,我还想着向邱老爷子提亲来着。”
“可是,我话还没说出口,就出事儿了,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有一天晚上,我儿子显得心神不宁,行事慌慌张张的,连晚饭都没有吃多少,我心里觉得奇怪,问了两句,他只说没事儿,我便也没多想却没想到,第二天就闹出大乱子,小芸姑娘居然在我们店的客房里上了吊,哎,作孽啊!当时邱老爷子哭得我看着都可怜,抱着小芸的尸体,踉踉跄跄地就走了,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小茹怔了怔,忍不住开口道:“小芸姑娘的尸体没有送去衙门?邱老爷子直接领走的?”她好像听丁峰说过现在的律令,就算是自杀,也要先以疑似他杀断定,经过衙门严格验尸之后,才允许入殓
“是啊,上宁县衙的捕快和仵作都来了,说小芸是上吊自杀,邱老爷子就把闺女抱走了哎,事后听了我儿子哭诉,这才知道,事前我那傻儿子去和小芸说话,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小芸姑娘的手,听说小芸那孩子被吓得脸色惨白,眼泪哗啦啦就流了下来,还把我儿子推出了房门你说说,这到底该怎么说,我那个儿子,不是个贪花好色的孩子,反而有些木讷老实,他怎么就做出了这等糊涂事!”
小茹皱着眉,知道老板娘这是被连番惊吓,苦闷地受不了了,这才把事情说出口,要不然,此等丑事,她一个做母亲的,哪里可能对人说这种会败坏儿子名声的话,不过,她说不说也差不太多,客栈附近关于她那儿子的传言,估计少不了,只是,如果老板娘说的是真的,这事儿可太古怪了。
小茹皱着眉回到房间,楼易正坐在桌旁看书,就忍不住问了句:“相公,你说,别管那个什么小芸是真鬼还是假鬼,她想要报仇,应该找的都是这里的少东,是不是?可如今那少东都走了,她为什么还要在这客栈里现身?”
楼易眼睛都不抬,笑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等我帮你把鬼抓住,不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