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堂幽深,可也很少同时站这么多人。
闻人诀的命令,把所有能够战斗的成员全数召集于此。
虽然早听各自的管事说过,会长变人,但今天是头一次见,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上方坐着的新会长,出奇不可思议的是位少年,虽然戴着半脸面具,剩下的半张脸陷在黑暗中看不太清,可身型还是能够分辨出来。
王区哪方会长不是肌肉大汉,身型彪悍。
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不比那些权贵,一会会长经常需要出手,找个羸弱的仿佛一手就能推倒的小子算怎么回事?
细瘦的胳膊,修长却并不健硕的大腿,下边不少人拿他暗暗跟自己对比,有不满的,有疑惑的,有暗生自信的。
再了解一些情况的知道,新会长下方站着的那个男人强的一塌糊涂,却不知为何认少年为主,只想着莫不是靠这个人才当了会长。
闻人诀没理会他们心中的各种想法,只开口说了一句话:“所有人马各自收整,三日后全体进入沙南茂林。”
和身型相反,他的声音醇厚低沉,似乎完成了变音期的脱变,只还有一丝沙哑,但非常好听。
底下一时嘈杂,包括各位管事,虽然早有听闻,可真正听到命令也是现在。
喧嚣声后,有人站出来,双手一合行礼,而后就问:“会长,是全部的人马吗?”
闻人诀没开口。
那管事顿了顿,又说:“会长有所不知,我们在城内不是没有敌对的势力,不留几个兄弟看家,我怕家里边要出事儿。”
“是啊,是啊,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和女人,真出事儿了,咱可赶不及救呀。”
一些人跟着附和。
闻人诀看向向阳。
向阳点头站出去,大声道:“叫什么叫?这是命令!会长自有安排,服从命令!”
这段时日,他代会长行事,也算积累了一些威望,各位管事也都跟他打过交道,看近期红人余刚和吴豆二人也面目阴冷的打量着他们,就不再无趣出声。
这个命令便被贯彻下来。
进入茂林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要做不少准备,他们都想着怎么让自己手底下的人万无一失,管事们先安静下来,身后的会员们就更不敢多话。
闻人诀面目清冷依旧,扫过下边的一片人头,瞳孔中没带任何感情,自言自语道了句:“不知能出来几个人。”
命令传达,一切准备自然做起来。
等到三天后,四百五十号人齐刷刷站好,闻人诀站在前头,迎着那些人的目光,才终于有了一点做老大的感觉。
他爬上其中一辆大货车,里面堆满了些医药用品和火具。
另外一辆车里则放满了枪支弹药和刀剑。
向阳跟着他跳上车,余刚则去另外一辆放武器的车上守着。
“主上,你放吴豆守家,真的没问题吗?”向阳问,生怕他们都走,吴豆动什么小猫腻。
“他是聪明人。”闻人诀脑袋后仰,货车里给他专门留了位置,很舒适,“更不清楚我们出来要做什么。”
那样的聪明人,怎么敢在不清楚他出去做什么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何况对方今日的权势地位皆来自自己,他才是最怕自己出事的人,只要自己不在,就算他个体强悍,可最厌恶叛徒和瞧不起他爬上脑袋的那些管事们,就足够反扑他了。
一切的权势皆来源自己,至少目前,对方绝不敢轻易背叛。
一切的担忧不过是……闻人诀抬眼看向阳,笑的深意:“你怕权势不保?才几天,就上瘾了吗?”
向阳抬头想否认,但看闻人诀充满笑意的双眼,一时不知为何被看透般,说不出话来。
那边闻人诀复又闭上眼睛,淡道:“你要看的远些,现在的这些,又算什么呢。”
是啊,自己现在站的位置太低了……还不足以看清这个世界,这个安老希望他毁灭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离海浪拍打一箭之远处的礁石群中,空气忽然开始扭曲,不过眨眼间,凭空闪现出个人来。
那突然出现的人裹着一身黑衣,身型并不健壮,个头虽高,但看着有些单薄,凭空出现后先静静的立了会,而后才微微歪头,打量起绚烂初生的海面。
他这一歪头,才可注意到他的正面,黑衣看着宽大却非常精致,领口处被一个造型奇异又别致的装饰物扣住,宽大的衣袖迎着海风鼓胀起来,袖口处有银色丝线刺绣的纹路,神秘又高贵。
上身宽大的黑衣到了腰际处又被一条银链般的物件收紧,那人修长有力的双腿被裹在连着衣袍的紧身布料中,看着紧绷又充满力量。
闻人诀把腰间不知材料的银色链子再收紧一些,脸上同样覆盖着一张银色的面具,不知材料的面具戴着分外舒适,而且似乎是软体的已经和自己的脸部皮肤融为一体。
他曾用手指戳过脸上的面具,居然和直接戳到皮肤一样凹进去了,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嘴巴的面具丝毫不影响他说话,弹性虽极好,但哪怕他脸部皮肤扭曲再大,面具外部也看不出。
想来,只有外力从外触碰面具,面具才会跟着改变形状。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