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七楼的余刚。
他们所处一个长形的空间,很是狭小,似是从房间里隔出来的,角落处还颤颤巍巍蹲坐着个中年人男人,满头白发,对视上他目光后露出惊恐表情,轻声哭道:“王啊,你可别怪我呀,我一家妻儿老小都在他们手上。”
黑虎见过这个男人,鸯居的老板,见他也在这小隔间里呆着,便已能够完整猜出事情的始末。
“别废话!”那男人还想哭,被向阳冷声喝止。
隔着一堵墙,身后的对话声还在继续,是辛头,他说:“这事情肯定万无一失,只等时间一到,就发送暗号!管叫向阳葬身火海,只要这次参与勤王的家族,我王日后必定多加奖赏。”
他话说完引起一群人低声应和。
黑虎没敢再去看闻人诀眼睛,坐在地上半挪过身去。
身前是一堵双面墙,从他们这边可以看见外边的空间,听见外面的声音,而外面大间里的人却看不见他们,只当是面普通墙壁。
这面墙费了鸯居老板不少血本,本是为一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造的,有的人不喜欢自己上场,就爱看别人干那事,鸯居老板生意头脑满分,暗搓搓的准备阴人,哪里知道才造好,第一次派上的居然是这用场。
他还连个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黑虎知道现在不能发出声音,不再看墙对面还一无所知商量着怎么杀死闻人诀的手下,他扭过身子就开始磕头,对着闻人诀,一下又一下。
额头偶尔碰到闻人诀脚尖,他就往后挪一点,继续磕。
没有求饶,没有话语,只是一下下重重磕着。
向阳站在闻人诀身侧,依旧的面无表情。
而余刚还在气恨,在他看来,主上对这帮人够好的了,夺了王位也没怎么着他们,反倒一视同仁的重用,怎么他们就一点也不感恩,还要背叛主上呢。
反倒是吴豆,看黑虎身为一区之王,落到现今这步田地,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尊严或者性命,一声声沉闷的头撞地面声,让他的心情有些压抑,虽说成者为王败者寇……可这个世界上,能为手下人做到这一步的王,又有几个?
“唉?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墙对面还在商议的众人中突然有人开口。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接着又有人迟疑道:“是啊,怎么听着这么像有人在捶墙呢?”
有桌椅移动声传来,而后又有个狐疑声音停在了这堵隔墙前。“怎么听着声音像从里边传来的?”
“鸯居的房间隔音有这么差吗?”有人似在自言自语。
不过这一声倒马上提醒了他们中机警的人,墙对面有人用手敲了敲这堵特殊构造的墙,而后对面就又安静下来,紧接着马上响起一个粗重声音,喝道:“快!赶紧砸开这堵墙!”
他们怕隔音不好消息走漏出去,也是心中不安作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只是就算他们做足了心理准备,当这堵脆弱的墙被两张凳子砸开之时,辛头那伙人还是全部僵住了。
碎掉的白墙还在往下掉落碎片,对面的十几人却全部没了动作和声音。
闻人诀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目光阴冷的从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他的惊叫声引来不远处护卫的注意,速度极快的围绕过来。
看云暮被云家护卫们保护起来,闻人诀重新隐入小街。
云暮扭身想找他,可云家护卫们已片刻不耽误的拥簇着他坐进停在路旁的轿车。
黑色车子呼啸着离去。
闻人诀低头,神色间所有的笑意已消失殆尽,看着奶猫,若有所思。
被云暮的事情一耽搁,他回去的就有些晚了。
别说去“偶遇”老仆了,连给夕阳送药都耽误了。
这段时间他给夕阳买药,经常进出六楼,来往的赌坊护卫们都熟悉了,无人询问相拦。
赌坊一楼有三座上下的电梯,闻人诀明显不够资格乘坐,如今只能爬着楼梯尽量抓紧时间。
但他回去的明显不是时候。
因为六楼靠近夕阳所居住的房间,一个巡逻的护卫都没有。
这种情况只能是,那个男人来了。
赌坊的二把手,天元。
闻人诀本不该继续靠近,但不知是什么驱使着他,放轻脚步,隐藏好了自己的身型。
夕阳住的房间空旷,没什么家具遮挡视线,且现在大门开着,毫未避嫌。
闻人诀到了门边,听见几声忍耐的呜咽。
他在门口蹲下,一手撑地,往房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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