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瑶也有一定的责任,初瑶这就去找三娘,给她赔礼道歉!”
弈凡果然有了反应,皱眉怒道:“不许去!”
“睿王殿下可以不去。”
君初瑶不理弈凡的怒意,直直朝着红姨娘的房间奔去。云舒心中担忧,也急忙跟了过去。
彼时,君初颐正在院子里捡梅花,见君初瑶出现,忙笑嘻嘻地凑上去,道:“阿姐!你回来啦!”
君初瑶点点头,问:“小颐,知道三娘在哪儿吗?”
君初颐摇摇头,指着一间阴暗的小屋道:“母亲可能在那个屋子里。这些天,她一直对着一个小盒子说话,还不让小颐进去。”
君初瑶猜到,君初颐口中的那个小盒子应该是君初玧的骨灰盒。红姨娘终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一只毫无生气的骨灰盒说话,实在可怜。
君初瑶又问:“父亲来看过你娘吗?”这个时候的红姨娘最需要的便是君北野的安慰。
“没有。不对,来过一次,就是皇姐出嫁的那天,父亲过来对娘亲说了几句话,娘亲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君初颐说罢,便拉着君初瑶的手撒起娇来“母亲说初玧哥哥和初瑶姐姐都回平城了,小颐一个人好无聊。阿姐,你是从平城回来的吗?为什么没有看到初玧哥哥呢?”
面对君初颐的疑问,君初瑶无从回答,只能扯嘴笑笑“你初玧哥哥看上了平城的女孩子,正陪着人家女孩子四处游山玩水呢,哪里舍得回来”
“初玧哥哥真坏。”君初颐嘟起小嘴,那张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嫉妒。
“你初玧哥哥不坏”君初瑶哀叹了一声。不管怎样,初玧是她的母亲害死的,她的心中始终消除不去对他的愧疚。
“阿姐找我母亲做什么?”君初颐突然疑惑地凑上来“阿姐一向不找我母亲的。”
“阿姐就是来看看三娘,没什么其他意思。”君初瑶道。
“娘娘”君初颐朝着那阴暗的小屋唤了几声,道“娘,阿姐来看你了”
屋子里没人应答,初瑶心中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忙转身吩咐云舒道“二娘帮瑶儿看着小颐,瑶儿自己进去看看”
云舒心中焦急,一把拉住初瑶的衣袖,道:“还是瑶儿在这儿看着小颐吧。二娘与你三娘关系要好些,二娘去吧。”
君初瑶思索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拉着君初颐,远远站到了梅树下。
弈凡始终是放不下一颗心,也跟了过来,见君初瑶站在梅树下,便走了过去:“见到你三娘了吗?你二娘呢?”
韩珂心里头别扭,不想同他说话,于是故意气他道:“舅舅问的是瑶儿的二娘,还是初瑶的二娘?”
弈凡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君初颐目光紧紧注视着弈凡,歪着脑袋问:“阿姐,他是谁啊?”
君初瑶冷冷道:“他是瑶儿的舅舅夫君,是阿姐的舅舅,是小颐的姐夫,也是小颐的舅舅。”
“阿姐,瑶儿是谁啊?”君初颐有些摸不着头脑,愣愣问“瑶儿就是阿姐,对不对?”
“不对。”弈凡似是在于君初瑶置气,冷声道“瑶儿是瑶儿,你阿姐是你阿姐,根本就是两个人。”
君初颐才四岁,哪里绕得过来,快要被他们两个折腾晕了,只能可怜兮兮地问道:“那是我该叫你姐夫呢?还是叫你舅舅呢?”
“自然是叫舅舅。”弈凡答。
“”君初颐嘴巴张得大大,刚要叫出声来。
“不对。”君初瑶却突然打断“叫舅舅还是叫姐夫,这取决于小颐你认不认我这个阿姐。小颐若是认瑶儿为阿姐,就应该叫他姐夫;小颐若是认我为阿姐,就应该叫他舅舅。”
君初颐终于“哇”得一声哭出声来。
弈凡叹了口气,晚上身子将君初颐抱起来,哄了哄,复又回头对君初瑶道:“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你何必这样绕着他?”
君初瑶皱眉“我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你又何必这样逼我?”
君初颐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之所以哭出声,不过是因为他尿尿了而已。弈凡舅舅果真是好人,以往他尿尿的时候,娘亲都会将他丢得老远,这人仙人般的舅舅居然在这个时候将他抱起来一点都不嫌弃他。
“他尿了”君初瑶终于发现了君初颐的异常,他方才的那张苦瓜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一脸的欣喜。
弈凡的面色瞬间黑了黑,忙将怀里的臭小孩丢下去。
君初颐又突然“哇”得一声,往君初瑶身边蹭过去,指了指弈凡道:“舅舅真坏,他凶我”
君初瑶地嘴角抽了抽,低声附到他耳边道:“你舅舅这个人清冷惯了,你跟他多亲热亲热,他就不会凶你了。”
“怎么亲热?”君初颐一脸好奇地问,天真清澈的眼眸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比如尿尿的时候都凑到他身边去,比如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君初瑶冷冷瞪了弈凡一眼,心里头低声喃喃:这回有你好受的。
于是在君初瑶的目光下,君初颐果然光芒正大地走到弈凡身侧,打算接着尿尿,酝酿了许久,他再次哭出声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君初瑶,道:“阿姐小颐的尿全都用完了。”
弈凡的面色再次黑了黑,随意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心下烦躁,干脆将外袍撕扯掉了。
君初瑶朝着弈凡得意地一笑,此时的弈凡真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她果然不能跟韩珂相提并论,韩珂是善良的小天使,而这君初瑶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给你。”君初瑶大发慈悲地丢给他一方手帕,道“你对我不仁,可我不是那种不仁不义之徒。这块手帕,本小姐大发慈悲送给你了!”
弈凡接过手帕,转手丢给了君初颐,冷声道:“这块手帕,舅舅大发慈悲送给你了!”
“好耶!”君初颐脏兮兮的小脸胡乱在手帕上抹了抹,白净的手帕瞬间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
君初瑶恶狠狠瞪了弈凡一眼,朝着他竖起一根手指:“舅舅,你好样儿的!”
“啊--”
恰在此时,屋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君初瑶凝神一听,忙道:“是二娘的声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嬉笑的几个人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弈凡上前一步,将君初瑶拦在身后,对她吩咐道:“跟在舅舅身后。”
君初瑶心里头焦急地很,哪里愿意。
弈凡执着地扭了扭她的肩膀,不让她的脚步抢先,大掌温柔地扣上了她的手腕,暖声道:“乖,听话,别任性。”
“娘娘”君初颐突然大叫出声“阿姐,是不是我娘出事了?”
君初瑶将他按住,不让他往里头冲。偏偏君初颐有着一股蛮劲,将她的手腕扭得青紫一片。
弈凡瞥了她的手腕一眼,转身在君初颐的胸口点了穴,那孩子终于安静地立在原地。
弈凡又转身对君初瑶说“你是想乖乖待在我身后,还是想被我点穴,自己考虑清楚。”
君初瑶不语,就这样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小心走向红姨娘的房间。
屋子里空荡荡的,唯独屋梁上一个人影在晃荡,云舒惊得站在一边,面色惨白,见弈凡和君初瑶进来,才对她们道:“妹妹她,去了好几天了。”
君初瑶从弈凡身后探出脑袋来,弈凡却赶忙回身,一双大掌捂住了她的眼睛,沉声道:“别看。”
“舅舅,你放手。”君初瑶冷静道“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成韩珂了?我没有她那么脆弱。”
闻言,弈凡这才松开手来。
君初瑶仰头,这才发现红姨娘已经悬梁自尽,她心中明白红姨死得蹊跷,却怎么都琢磨不透。即使君初玧死了,红姨身边还有君初颐,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忍心舍弃自己四岁的儿子?就算再怎么伤心,她心中想着的也该是为君初玧报仇,而绝非自杀。
“是他杀。”沉默了良久,君初瑶的口中吐出三个字来。
弈凡也已经猜到,唯独云舒一人心中惶惶不安,不明所以。
“云姨。”君初瑶上前一步,握紧了云舒冰凉的手指,对她道“如今初颐没了娘亲,还请云姨善待初颐。”
云舒哀伤地抬起眼眸,摇摇头道:“妾室身死,她的儿子理当由姐姐抚养。我就是有心,也无能为力,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
君初瑶恍然大悟,冷笑着望向弈凡:“舅舅,你的好姐姐,心里头算计的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
弈凡也料不到玉安长公主还留了这么一手,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云姨,镇国候府实在是太危险了。”君初瑶心里头有些担忧。从前君北野有两个小妾,红姨膝下有一双儿子,如今初玧一死红姨一死,初颐又要被过继到玉安长公主名下,那么玉安长公主下一个要对付的人便是曾经极受宠爱的云舒了。
“危险?”云舒眸光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就算再怎么危险,这也是我的命,瑶儿不用为我担心,老爷会多多照拂我的。”
“初玧死后,父亲也来找过红姨,可结果呢?”君初瑶越发担忧起来“结果就是红姨死在屋里好几天,居然没人发现。”
“老爷不会这样对我的。”云舒嘴角的笑意淡淡晕染开来。君北野一生中真正爱过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罢了,若是玉安长公主连她都要碰,那么玉安长公主与君北野的夫妻名分也就走到了尽头了。
君初瑶被云舒的自信所感染,但她对玉安长公主却没有半点信心,于是又道:“不如云姨搬来睿王府,跟瑶儿住在一起。”
云舒的脸上竟露出些欣喜之色,刚要出声,却被弈凡皱眉打断:“这像什么话?岳父的面子往哪儿搁?若是你实在担心,可以让她回平城,相信到了平城,她就安全了。”
君初瑶无言以对,若是拐带着父亲的小妾离开镇国候府,父亲确实面上无光,以玉安长公主的手段,必然给云舒按上一个不洁之名。
“舅舅,初瑶求你。”君初瑶突然朝着弈凡直直跪下去“求你想办法送云姨离开京城,初瑶不想看到她也死于非命。舅舅若是不肯答应,初瑶就将母亲的恶行上奏外祖父,要外祖父依法处置!杀人偿命,到那时初瑶可能会因此背上弑母的罪名,初瑶无颜面活在世上,到时候你连韩珂的曾经停留过的身体都别想得到!”
“你”君初瑶咄咄相逼,弈凡为难地将她扶起来,道:“本王要你替她好好活着。本王会派人送云姨离开的。”
“理由呢?”君初瑶反问“舅舅要怎么向我父亲解释?”
“实话实说。”弈凡直言不讳。玉安长公主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彻底毁掉,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杀人凶手,而至别人的生死于不顾。加心此才。
云舒身处局外,听到弈凡的三言两语,将这件事的首尾已经猜透,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玉安长公主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当初的君初瑶不也是她
云舒笑着打断二人,道:“这件事我自己同老爷说就好。”
她上前一步,掸了掸君初瑶身上的灰尘,感慨道:“好孩子,二娘这一走,恐怕就再也不可能回京城了。答应二娘,你将来若是有空,一定要来平城看看二娘。”
“好。二娘放心,等到京城中大局已定,初瑶一定会拽着舅舅一起去看望你的。”君初瑶舔了舔唇角,自己的母亲还比不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二娘对自己好,情何以堪。
“那妹妹这边,要怎么处理?”云舒担忧地望了一眼那悬在横梁上的尸体,心尖不由颤了颤。幸而这么多年来,她都服用红花,不让自己怀孕,否则今日悬在这横梁上的人就不是红姨而是自己了。宅子大了,总会有些小心眼的人,她无法让别人舒心,只能保证自己不参与到那些是是非非中去,爱怎样就怎样吧。
君初瑶瞧见弈凡惨白的面色,心中一动,便道:“既然她是悬梁自尽,如实禀告父亲就好,二娘不用太过担心,您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您的话父亲会信的。”
三个人走出屋外,这才看见呆立在原地的君初颐,弈凡上前想要为他解穴,却被君初瑶拦住,目光灼灼地望着弈凡,仿佛在说:舅舅,你现在解了他的穴,是想要他进屋看看他母亲的尸体吗?他才四岁,你忍心这么对他吗?
望着君初瑶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眸,弈凡伸出去的手突然缩了回来,随即弯下身子,将君初颐打横抱起,回头对云舒道:“大人们的事就不要让孩子知道了,相信云姨知道该怎么做。”
云舒默默点了点头,心疼地望了君初颐一眼。
君初颐的一双眼眸瞪得老大,直直望着娘亲的屋子,目光不肯移开。尽管只有四岁,可听见云姨方才的那声叫喊,他心里头有种不祥的预感在蔓延,若不是手脚被束缚住,他一定早就冲进去了。
君初颐的脑袋磕在弈凡的手背上,他尖利地牙齿在弈凡手臂上狠狠一咬,弈凡闷哼了一声。
君初瑶远远地看着,只发觉弈凡的眉头微微蹙起,并不知道君初颐的小动作。
君初颐见弈凡依旧不肯放手,加大了力道,毫不客气地咬着,终于鲜血浸染了弈凡白色的衣衫。
君初瑶见状,慌忙追上去,声音中满是惊惶无措:“舅舅,你的手”
“无妨。”弈凡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兀自向大殿走去。
大殿内,玉安长公主和君北野早就候着了。
弈凡将君初颐抱到君北野手边,方道:“岳父,红姨娘悬梁自尽了。”
君初颐的穴道被解开,于是抬起一双眼眸,怔怔望着君北野“父亲,什么是悬梁自尽?他们说我母亲悬梁自尽了,是什么意思?”
君北野似乎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低叹了一声,将君初颐拥在怀中,安慰道:“孩子,没什么。你母亲只是回平城去了。”
“母亲说初玧哥哥也回平城了,初颐也想回平城,初颐也要悬梁自尽吗?”君初颐歪着脑袋问。
君北野瞬间苍老了许多,玉安长公主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北野哥,节哀顺变。妹妹就这么去了,小颐还需要别人照顾,北野哥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倒下。”
“”君北野突然一把握住玉安长公主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必,他也已经猜到了这一连串变故的原因吧。
“老爷心力交瘁,照顾小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玉安长公主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又将君初颐招到身边,从果盘中挑了一粒葡萄,剥了外皮,小心翼翼递到君初颐嘴边。
君初颐乖巧地咬下了整颗葡萄。
玉安长公主问:“甜吗?”
君初颐咧嘴笑“真甜,比母亲屋里的葡萄好吃多了。”
“以后小颐到大娘屋里来住,大娘天天给你剥葡萄吃,好不好?”玉安长公主“循循善诱”
“好。”君初颐一直以为大娘很凶,今日一见,明明很和善啊。
“小颐乖。”玉安长公主一把将他抱起来,坐到自己推上,而后转头对君北野说“老爷你看,小颐他很喜欢我呢。”
君初瑶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百般滋味。云舒朝她使了个眼色,于是她沉默不语,只等玉安长公主独自一人将这出戏唱下去。
“大娘。”君初颐突然抬头,一双清灵地眸子望向玉安长公主身侧“小颐不是喜欢你,小颐只是喜欢你屋子里的葡萄。”
君初瑶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但屋子里的气氛极为压抑,于是她淡淡咳嗽了几声,忍住了笑意。
玉安长公主面露尴尬,转头又对君北野道:“老爷,妹妹不幸去世。论理说,小颐该由我照顾的。”
“好吧。小颐,你以后要跟着你大娘好好学习,你是我君家的最后一支独苗了。”君北野见她一再坚持,只得答应下来。
君初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问:“父亲,小颐为什么不能跟着娘亲学习,一定要跟着大娘学习吗?”
君初瑶上前一步,抚了抚君初颐的长发,抬头斜睨了玉安长公主一眼,对君初颐道:“大娘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你跟着大娘学习更有前途。”
玉安长公主淡笑着点点头,涂着血红色蔻丹的长甲斜勾了一下额间落下的发丝,轻蔑地望向君初瑶,道:“瑶儿真是越发懂事了,说的话母亲越来越爱听了。”
“多谢母亲夸赞。”君初瑶淡笑着冷眼相对。
云舒突然朝着君北野重重一跪,道:“老爷,妾身想念平城的生活,请老爷开恩,允许妾身回平城去。”
“妹妹才来京城不到一个月,”玉安长公主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这京城住得好好的,妹妹为什么要想着回平城呢?初玧和红姨已经去了‘平城",妹妹也想去吗?”
云舒面色惊得惨白,但她始终谨记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与玉安长公主发生直接冲突,只是抬起一双盈满泪水的清眸,恳求地望着君北野“老爷妾身伺候了你十多年,还请老爷开恩。”
君北野朝着她摆了摆手,道:“你若是真想走,便走吧。”
“多谢老爷。”云舒朝着君北野又重重磕了两个响头,这才在君初瑶的搀扶下直起身子。
玉安长公主却道“平城距离京城有很长一段脚程吧?妹妹若是不介意,姐姐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不不必了。”云舒慌忙回绝。“姐姐的心意妹妹心领了,妹妹还想沿途看看风光,就不劳烦姐姐的人了。”
“这怎么能行?”玉安长公主又道“妹妹长得如花似玉,老爷疼爱还来不及。若是路上遇到什么歹人”
不等玉安长公主说完,弈凡突然站出来,淡笑道:“皇姐不必担心。近日,凡儿受父皇旨意,要去平城勘探军情,凡儿可以保证云姨的安全。”
玉安长公主终于无话可说,僵着脸起身,对君初颐道:“小颐,到大娘屋里来,大娘教你写字。”
“是。”四岁的君初颐默默答道,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棋子。
到了屋子里,玉安长公主与君初颐相对而坐,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努力维持着笑意,对君初颐道:“小颐不是很想知道悬梁自尽是什么意思吗?大娘现在就教你写这四个字。”
“恩。”君初颐颤声答道。
玉安长公主取了笔墨纸砚,在偌大的一张宣纸上写下了触目惊心的四个黑字--悬梁自尽。她指着这张纸对君初颐道:“悬梁自尽的意思就是将人的脑袋用白绫搅住,然后悬挂在屋梁之上”
君初颐蹙眉问:“大娘,白绫是什么?为什么要将人的脑袋用白绫搅住?小颐越来越不明白了,小颐是不是太笨了?”
玉安长公主从背后取出一条白绫来,摊到君初颐面前,笑道:“不明白没关系,大娘可以演示给你看。”
“好。”君初颐笑着拍了拍手。
玉安长公主便将白绫朝着他的脖子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