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唱一和的睿王主仆,韩珂心里不断打起小鼓:这男的不是好东西,女的也不好说话,真要命。
次日晌午,姜皇后带着随从来接初瑶,玉安长公主也跟着来了。虽说姜皇后失宠多年,但在气势上,她永远是后宫的女主人,她所乘坐的轿撵,便是崇宁宫中荣宠正盛的瑜妃娘娘也不曾享受过,但是这份荣光之后的寂寞,宫人明白,韩珂也明白。
初瑶一早便被月彤吵醒,挑了件色彩斑斓的长裙穿上,挽着百转千绕的堕马髻,就连木屐都是雕花的。韩珂本身并不喜欢这么花哨的打扮,但月彤说“皇后娘娘喜欢”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于是她忍了。
远远地,韩珂便甜甜叫了声“祖母”一路小跑,钻入姜皇后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瑶儿,过来让祖母瞧瞧。”玉安长公主尴尬地站在一边,伸开的手臂无处可放。
韩珂脑海里闪过那日在未央宫中的点点滴滴,怯怯地缩在姜皇后怀里,动也不敢动。
月彤倒是机灵,蹦到玉安长公主面前长长一拜,道:“长公主别生气,郡主摔伤了脖子,所以不敢乱动。”
玉安神色一怔,笑容僵在了脸上,走到姜皇后身边,伸手抚了抚初瑶的长发,温婉道:“你弟弟的事都过去了,母亲不怪你了,你也别太自责了。”
韩珂心里头一阵苦涩,原来在这异世的母亲眼中,还是自己亲手害死了弟弟,她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点点头。
未央宫,初瑶也不是第一次住了,只是这回不同,姜皇后将她安排在了筑心小楼。一排宫人将她的行礼搬到筑心小楼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月彤也借故有事,先离开了。姜皇后也是神情恹恹的样子,回宫歇息去了,玉安长公主更是连步子都没敢踏入其中。
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韩珂心下纠结,难不成那个睿王舅舅又是给我整个危险地方?哼!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筑心小楼四处环水,水中有假山,外围有青翠的竹海,最美的当属院落正中的一株参天古木,枯老粗壮的树干上竟生出了些嫩绿的新芽,正是“枯木逢春”
“风景不错”韩珂长长吸了口气,入鼻的全是芬芳的青草气息。
正当此时,百尺高的古木上,一袭红色的身影簌簌飞下,十来岁的少女手执长长的鞭子,狠狠一鞭抽在了女童的脚边,一手懒懒地叉腰,竟有几分萧焱的味道。
事发突然,韩珂惊得往后缩了缩脚。
姜云歌便靠上前一步。
韩珂见她咄咄逼人,手中又有鞭子,心知不是她的对手,便往后退了几步。
她越是往后退,红衣女子便越是往前进。
直到逼得韩珂退到了水池边缘,姜云歌这才冷哧道:“有胆子勾引我萧焱哥哥,却没胆子吃本小姐的鞭子!你这初瑶郡主,当得未免太窝囊!”
方才被姜云歌的气势吓到,韩珂这才连连后退,待到姜云歌开口说话,她反倒没有原先那样害怕了,犯罪心理学老师讲过,表面上看似凶残的人未必真的狠毒,真正狠毒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的凶残展露在别人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