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中,她选了《楚门的世界》。
原因是闵玉婵不喜欢《声之形》的故事。
施暴者经受了暴力带来的伤害,然后幡然醒悟,开始救赎与被救赎。
这样的故事,闵玉婵觉得有些无聊。
《楚门的世界》故事里,楚门身边的所有事情都是虚假的。
他的亲人和朋友全都是演员,他的人生、事业、爱情,甚至每日居住的街道和来去匆匆的行人与过客,都是被编写好的剧本,但他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在经历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楚门不惜一切代价走出了这个虚拟的世界。
闵玉婵说她很喜欢这部电影,苏松屹说他也一样。
但是看电影的途中,他几乎全程都是抱着闵玉婵的胳膊,把头枕在她肩上睡觉,很是安心。
和之前在电影院里看《穿越时空的少女》时一样。
闵玉婵倒也不生气,只是任由她枕着,眸中带着若隐若现的温柔和满足。
“外面的世界跟我给你的一样。”
听到这一句台词,苏松屹彷佛醍醐灌顶,突然一下子惊醒,像是发现了某种惊奇的秘密。
他睁开眼,左右看了看。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闵玉婵美艳的侧脸。
那粒眼角的泪痣,总让他移不开视线。
“昨晚没睡好吧?”
闵玉婵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微笑着道。
“嗯,最近有些累。”
苏松屹揉了揉眼眶,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将脸凑了过去。
闵玉婵立刻会意,在电影院里和他吻了起来。
荧幕上的光微冷,照拂在她洁白的脖颈上,泛起清幽的微蓝。
两人的吻很轻,没有用力过勐的感觉。
就像在品尝一颗荔枝味的糖果。
“玉婵,我爱你。”
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说我爱你。
这句在情歌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台词。
“嗯,我知道。”
闵玉婵笑着给予回应,紧紧抱着他,吻得又用力了几分。
两个人的电影,没有第三个人的姓名出现。
电影的最后,楚门对监视者们告别。
“如果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在他的祝福声中,电影落下帷幕散场。
离场的时候,苏松屹有听到其他观影的人抱怨。
“看个电影而已,前排的情侣一直在撒狗粮,还接吻。”
“怎么哪里都有这种人啊?”
苏松屹闻言,下意识地看向闵玉婵。
闵玉婵掩着嘴,轻轻笑了笑。
这样的人肯定没有对象吧,和屏幕前的诸位一样。
出电影院的时候,苏松屹买了一根烤肠,喂给了电影院外,孤零零的一只狗。
“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在家都很少说话了,也不来我们房间玩了。”
回学校的路上,闵玉婵挽着他的胳膊,声音温柔,很是关切。
“知嬅姐不喜欢我靠得太近。”
苏松屹喝着她之前买的奶茶,低着头说道。
“不会的,她那么宠你。”
闵玉婵连连摇头。
“我不能仗着她宠我,就欺负她吧。”
苏松屹的声音小了下去。
“嗯,也是。”
闵玉婵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
“可是,你都好长时间没理她了,这样不好吧?”
“因为我选择了你啊,自然就不能和其他人走得那么近了。”
苏松屹侧目看着她,很是认真地道。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对于感情也不太懂。”
“可是一旦选择了一个人,就不能和其他人保持亲密的关系。”
“就像,小王子选择了自己的一朵玫瑰花,而不是花园里千千万万朵的玫瑰。”
“这是知嬅姐告诉我的。”
“我要对我的玫瑰负责。”
苏松屹轻声说道。
闵玉婵闻言,眉眼弯弯地,似初上枝头的月牙。
她凑近过来,解开了苏松屹领口的扣子,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
一双玫红的唇瓣吻在了他的锁骨上,用力吮了好一会儿。
良久,唇分,留下一片红色的痕迹。
“这个很深,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了。”
看着自己留下的作品,闵玉婵很是满意。
“你吸得有点疼,下次轻一点。”
苏松屹合上扣子,轻轻地道。
他话音刚落,耳尖就泛起红晕。
“你脸红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一些坏坏的事情?”
闵玉婵目露狡黠,坏笑着道。
“你要是没有想到坏坏的事情,又怎么知道我在想坏坏的事情呢?”
苏松屹反问道。
“色批!”
闵玉婵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回学校的路上,和她打情骂俏。
苏松屹在想,类似于你们都是我的翅膀,这样的话只适用于动漫和恋爱轻小说吧。
苏松屹觉得生活不是那样的恋爱轻小说,至少他觉得不是。
(某只在电脑屏幕面前的鹿:你说了不算,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
只是偶尔,他也会怀疑。
就像今天看的《楚门的世界》,楚门三十岁人生中所有的剧情都是被人安排好的。
我们,会不会也活在一个被编写好的剧本里?
下午的自习课,窗外的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
郑雨婷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电风扇悠悠地转着。
墙上的挂钟走得很慢,但从不歇息。
覃敏坐在桌位上,像是不倒翁一样摇头晃脑。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用来形容她简直再合适不过。
苏松屹在一旁埋着头做英语的阅读理解。
要是看到了这姑娘打瞌睡的样子,他一定会暗自发笑吧。
毕竟,真的挺滑稽的,很是蠢萌。
冬!
她一下子倒在了桌上,胳膊触动了放在桌上的保温杯和笔筒。
保温杯和笔筒里的中性笔芯缓缓失衡,像是同她一样陷入昏睡,从桌上翻下。
砰!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水花溅了一地。
不少睡觉的同学像是触电一样,勐地惊醒。
教室里的人,纷纷将视线转移过来。
覃敏呆了呆,被吓得不轻。
苏松屹默默起身,去拿了扫帚,蹲下身,将那些破碎的玻璃片,小心翼翼地捡进簸箕里。
这时候,覃敏正站着,在她的视角,能看见他领口上那抹玫红的印记。
那是被闵玉婵吻过的地方,只有吻得很用力才会出现的吻痕,也就是草莓。
这一刻,她突然想从这里逃离。
逃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