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发胶,将方槐按在沙发上坐下,在他头上开始捣鼓起来。
“看看适合什么发型,明天要不要出去做个头发?我知道有一家理发店,理发师手艺特别好。”
“这个倒不必了吧,太胡里胡哨的,她也不太喜欢,我想剪个寸头来着。”
方槐看着镜子,理了理衣服领口。
“男人留寸头也挺好的。”
方知嬅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苏松屹的头发。
“头发有点长了,明天去剪一下,免得见了面,被人家当成姑娘。”
“是是是,明天就去剪。”
苏松屹微笑着,在姐姐面前很是乖巧。
试完了衣服,方槐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紧接着,父子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处理食材,有说有笑,为明天的聚会做准备。
方知嬅看了看厨房里依旧俊逸的父亲,又看向墙上的那一张婚纱照,目光渐渐变得悠远。
照片里的女人正值最美的年纪,穿着洁白的婚纱,真像是公主。
妈妈,爸爸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一辈子这么长,不能让他一个人过。
妈妈,你会祝福他的,对吧?
方知嬅轻轻取下了那张婚纱照,纤细的玉指在女人的脸上轻轻擦拭了一番,拂去了淡淡的灰尘。
然后,她带着那个相框,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松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没有说话。
此时,楠城的另一处高档小区之中。
闵玉婵在餐桌上吃着饭,闷闷不乐。
“明天见面的时候,礼貌一点,别搞什么幺蛾子。”
吕依依坐在她对面,淡淡地道。
“某人之前还说不相信婚姻了,不相信爱情了,说男人都是些臭虫。别人给你介绍对象,一概不理。现在,怎么突然有了对象?”
闵玉婵打趣道。
吕依依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略微有些羞恼,撩了撩头发,故作从容。
“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吕依依不说话了,让她告诉女儿,这次见面的对象是自己暗恋了一整个青春的人,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呢。
对于妈妈再婚这件事,闵玉婵心里是抗拒的,但她也无力去改变。
只能在心里祈祷那个男人嫌弃自己,然后这段婚事告吹。
她对成年男人隐隐有一丝偏见,这或许是那个叫爸爸的男人留下的伤痕。
闵玉婵的爸爸是个赌狗,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在她的记忆里,总是对她们母女俩拳脚交加,任何人嫁给他都是一场灾难。
幸运的是,这个烂人已经去见上帝了,如果上帝肯收留他的话。
闵玉婵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感谢那个闯红灯将她爸爸撞死的酒驾司机。
只是可惜,这个伸张了正义的人要面临牢狱之灾。
若是他在牢里得知,自己拯救了一对可怜的母女,想必心灵也能得到升华吧。
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有这样一句话。
只有等你父母入土为安,你才会获得幸福。
闵玉婵对这句话一半赞同一半反对。
她是很爱妈妈的,希望她过得好。
另外,即便那个男人入土了,她也不希望他在地下能睡得安稳。
过年过节,她连一张纸钱都不想烧。
若是烧给了他纸钱,在地下也会聚众赌博的吧?黑白无常只管抓人,赌博的事,不该它们管。
闵玉婵这样奇怪地想着。
至于妈妈,她的前半生已经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过得很不如意了。
万一她再遇人不淑,闵玉婵也难以想象自己会是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