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冲侍奉秦皇多年,早已“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谒赞不名”甚至不需大礼参拜。
见他郑重其事,秦皇亦微有心惊道:“屠爱卿奏来!”“卯时中,新任京都守备韩铁雁入守备府到任途中,于南城迎仙巷处遇袭。
金吾卫即刻赶到,韩守备安然无恙,北城府衙捕快瞿羽湘身受重伤,百姓慌乱中互相踩踏,死者八人,伤者约五十余。
现京兆府正全力安抚百姓,刑部、金吾卫、京兆府精英俱出缉拿刺客,查明实情。”平日里若有大事,朝堂上常会响起惊呼之声,也难免有嗡嗡的交头接耳声。可今日屠冲奏报已毕,大殿上静悄悄的,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
霍永宁,蒋安和,胡浩,俞人则等人俱都低头不敢望向龙椅之上,遑论他人。“咳咳咳”大殿上传来揪心的剧烈咳喘之声,屠冲可以想象圣上的震怒又不敢去想,此刻不得不抬头向暴怒中的秦皇目视提醒莫要太过激动气坏了身子。
“于之群!汤兴平!”良久之后秦皇方喘匀了气,率先低咆吼出两个名字。京兆尹于之群与执金吾汤兴平屁滚尿流地滚爬于地颤声道:“陛下,微臣在。”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给朕去查!速速去查!滚!”秦皇用尽全力咆哮的怒声回荡在金銮殿上,吓得于之群与汤兴平再度屁滚尿流地滚了出去。
发泄了一通,秦皇不知是用尽了力气还是暴怒过甚,靠在龙椅之上闭目养神颇见萎顿。大殿之上无人敢发声,群臣只得静候秦皇恢复。
“屠冲,传朕的旨意:韩铁雁与国素有大功,今遭逢暗算,朕心甚痛。天佑大秦不损良将贤臣,特赐乌金软甲一副,着韩守备于府中歇息十日。
瞿羽湘英勇无惧力斗刺客,着其安心养伤,伤好后仍复京兆尹总捕头一职,你亲自去一趟,代朕好生安慰嘉奖,带上太医同去。”
“臣遵旨。”屠冲急急忙忙快步去了韩府,秦皇疲累不堪语声弱了许多,所幸大殿是能工巧匠打造传音极佳,群臣俱能听得清清楚楚:“朕心甚痛诸位爱卿,朕心甚痛啊!京师乃国之根本却屡屡动乱,还有谁,能为朕分忧?”
群臣低头,霍永宁却仿佛有感应似的忽然抬头,正与秦皇射来的目光对视。他摇了摇头示意不是他做的,出班奏道:“陛下宽心,京师如今巡查甚严,来往人员俱有记载,料想袭击韩守备者当是一群不要命的流寇毛贼,翻不起大风浪。”
“喝!原来如此!”霍永宁虽得秦皇密旨,筹划剪除吴征羽翼令他做孤臣,但既示意尚未动手,话中所知的流寇毛贼当是说怀疑暗香零落了,暗香零落是前朝余党一事仅有少数人知晓,霍永宁说得隐晦,能听明白的也只那几人而已。
秦皇心中也已有判断,以霍永宁做事的周密严谨,哪会动用如此简单粗暴余毒无尽的蠢方法?
秦燕两国交战方止,刺杀韩铁雁也是不智之举,何况秦国吃了一次大亏,新上任的京兆尹于之群不敢稍有放松,对在长安的燕国人等排查甚严。
即使如祝雅瞳身份超然也免不了时刻被人盯视,连带祝家也被严加监管。这种状况之下还要在成都城搞风搞雨,即使强盛如燕国也做不到。排除了霍永宁私下动手与燕国刺客,剩下的只能是贼党!
“你也这么认为?”吴征听完祝雅瞳丝丝入扣的分析之后,依然有些不可置信道:“雁儿也这么说的!”秦皇遣去屠冲尚未得知完整的信息,吴征已从韩归雁处了解得一清二楚,他的疑惑与恐惧正是来自于此。
“第一波袭击过后,赶去拿人的两名血衣寒无声无息地死了,血衣寒俱是百战老兵最擅于混乱之中取事,能轻易取他们性命的必是高手!此后分进合击,其间杀伤百姓,示我以弱,俱是为了人群中带着毒药的那一箭。最终便是要命的八支弩箭了。
我想不通成都城排查如此严密,弩弓是哪里来的?自始至终,刺客计划周密层层推进,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我回想起来非是所见的简单,吴郎可还记得在凉州遇袭之时,我手下的铁卫精骑折损了近五百人!
那一定是某种罕见的军阵,不是瞎冲锋的散兵游勇!”“她正逢其事,那时或许当局者迷,现下也该想得明白透彻。她是大将之材,推论当比我的更加精准些才是。”
祝雅瞳提笔做注将韩归雁的推测加上,神色罕有地郑重专注。“弩箭自何处而来或是关键?”
陆菲嫣一脸忧容,暗香零落的能耐出乎意料地大,这一场刺杀比之此前燕国的刺杀规模与声势俱要小得多,可惊险之处犹有过之。弓箭之物寻常猎户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