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连带讥讽,瞿羽湘再腻烦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名满天下的年轻人确有几分真本事,只得低头轻声道:“属下会把话带到,只是做不了主。”
若是要云龙门乖乖听话怕是休想,不过结盟的话便有商谈的可能,这是给云龙门高攀的机会。结局如何总要试过才知道!
望着瞿羽湘双手抱胸,生怕拜帖遗失离去,那背影高挑修长,玄色捕快服饰也给这位美女更增一份风姿。吴征与她又诸多不快,但除了这些,今日也知她尊师重道颇有可取之处。
至于痴恋韩归雁在吴征看来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倒是多年来情路极苦,有些惹人怜惜。回府的马车行得甚急,咯哒咯哒的马蹄声落如雨点。四面帘子都已拉紧,舒适的马车有时像座尚未密闭的棺材,虽不气闷,也让人心情烦躁。
吴征心绪平静地闭目养神,自从燕秦之战后,他忙碌的时光越来越多,遇到的难题也越发艰巨。回想从前在青云崖时也曾偶有愤愤不平,存着他日一鸣惊人后好好招摇一番的念头。比之现下已不知何等地闲适!
或许将来再也不会有轻松的时光了吧?吴征睁开眼眸,无妨,有韩归雁,有陆菲嫣,还有波涛翻涌的乱世大局,每一样都比青云崖有吸引力得多,而片刻后将要面见的两人会带来近期一件大事的结局!
每完成一件,都是了不起的成就,此生之世,过得如此精彩。思虑至此,马车骤停。吴征睁眼时车帘正被掀开,正见黄昏时夕阳洒下大地的一片碎金
“不需人伺候,也不必奉茶,不得我传唤谁也不准进来。”吴征待客少有刻薄吝啬,今日大有不同。若是答应了条件自是朋友,好酒好茶好饭好菜应有尽有。
若是条件谈不拢,那就是与我过不去,与盼儿过不去!抱歉,盼儿,为了你母亲着想,这口黑锅还得请你背一段时日。“吴大人威风不小啊!”陆玉山未至,顾浩轩倒是先到了,入府前的通传等了好一阵,随后吴征也未出迎,进了厅堂冷冷清清不仅随从全被挡在了外面,连口茶都没。
“本官自衙门刚回有些疲累,一时思虑不全招呼不周。朝中诸事繁杂,两位殿下处又有诸多事宜代办,见谅!顾家主请坐。”
昨日两位殿下一同去了北城府衙,吴征里子是全无好处,面子上倒是光彩四溢,顺手把两位龙子的大旗扯上,倒让顾浩轩心中一凛。两份空着的桂花糕,太子与五皇子前后而至,险些便是当场抢人,还有那首才华横溢的节妇吟。
这孩子身上着实有太多的传奇。“罢了吧。吴大人请客看人,想是老夫有些不入吴大人的法眼。呵呵,莫非还有旁的贵客不成?”顾浩轩久为一族之主,城府深沉,讥讽两句依然大喇喇地坐下。
“有,请顾家主稍候。”“好啊,老夫就腆着脸静候这位贵客。”“顾家主此话差矣。”吴征直勾勾地盯着顾浩轩道:“是否贵客,要看来意如何,气量如何,又是否与本官齐心协力。否则不知顾家主听说过个笑话没有?”
“左右无事,说来听听。”“乡间有个村夫大宴宾客。见宴席时辰将近还有客未到,叹息着该来的没来。已至的宾客闻言不爽,岂不是我等均是不该来的?于是起身就走!村夫大急追至门口,其余的宾客也到了,村夫又叹息道,不该走的却走了。
刚至的宾客闻言,得,我等均是该走了的?一场宴席落到最后空无一人,呵呵,也是好笑。”“乡野村夫不识大体,口不择言,明明目不识丁还要附庸风雅,闹出些笑话也不为奇。不知在吴大人心里,老夫是该来的还是该走的?”
顾浩轩见吴征意有所指,不急不躁淡然笑道。心道这小子虽是聪明却是个风流种子,为了老夫的孙女儿倒舍得下血本。听闻他与韩守备过从甚密,嘿嘿,韩家的女儿金贵,顾家的孙女儿便不值钱了?稍候以此再做拿捏,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现下是该来的,晚些便不知是不是该走的了。”吴征话音刚落,冯管家正在院里高声叫道:“大人,江州陆家家主求见。”
“另一位该来的也到了!”陆玉山入了厅堂见着顾浩轩微觉意外,倒也不曾提出反对之言。吴征面色不善,他心中好笑当是小孩子闹脾气,只沉默地坐下。“老陆,吴大人有请来为何姗姗来迟,好大的胆子!”顾浩轩揶揄着笑骂道。
“老夫不像你这么有面子,老夫是自己来的。”顾陆两家相交多年,两人一句话之间便把形势透露清楚,一个是上门拜访,另一个则是吴征有意拉来此处,怕是存了什么挑拨离间的心思。
陆玉山与顾浩轩引领两家竞争多年,相互配合也已不少,当着吴征的面毫不掩饰地眼神一对,像是瞬间已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