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出行游玩自然不可能是骑高头大马了,马车是任何时代都少不了的出行必须之物,这个时代自然也不例外。
并不张扬豪华的马车外表,里面却是冰蚕玉丝,极尽奢华舒适之能事,我懒懒的依着柔软的坐垫,水离忧双腿并拢,正襟危坐的背对着靠我右手边的车厢,目光直直的落在他面前的水映花毯子之上。
从出了血楼开始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他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更别说动一下身子了!
而本该昏昏欲睡的我,实际上却并不太适应坐这古人的马车,不管外面是有几匹千里马在拉车,不管这路走的是多么平整的官道,然而毕竟与现代化的柏油路是不能相比的,我坐现代的汽车,尚且会感觉晕车,就更别提坐在这一路摇晃着的马车里的难受劲了!
而过去的血娘子更是惯于驰骋马上,却几乎不曾用到过马车,更别提出行乘坐的次数更是掰着指头都数得过来,所以我这身体即便武功不低,内功也深厚,却也不得承认我晕车了!好在总算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只是这才是旅程的刚开始,接下来,我自己也不肯定还能忍几个‘两个时辰’!
身体抗拒不了与生俱来的排斥反应,这已经让我很认命了,更加上我也没脸告诉别人,我堂堂血娘子,堂堂二十一世纪的未来人,竟然不能克服晕车的反应,所以也只好假装悠闲的斜靠在软垫之上。
看似舒适快悦,其实身体里面胃酸不停的在翻滚上涌之中,若非硬压抑着,指不定早就要吐出早饭来了,完全破坏了我原本打算一路信步游玩的兴致,可以想见若一路之上,都是晕车呕吐之感,持续不断的话,不用几天,我就会觉得很没精神了!
而若水离忧此时表现出几分离开血楼时的开心和快乐的话,我起码心里还能有所宽慰些,偏生从马车驶出血楼开始,他就一副崩紧身躯,随时待命的模样,仿佛只要一有什么事,他便能在第一时间如弓箭般被弹射出去,与我预料中的反应简直是截然相反的,不免又增加了我心中的几分沮丧之感!
心情不好,加上身体上的不适,我呕吐的欲望就越加往上涌,真是很有几分就此打道回血楼打算!
若非知悉血娘子一贯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我是极有可能会结束这样劳己劳人的活动,继续窝回血楼我的书房,做一条慵懒的米虫子!
无力的更加靠后一些,摇晃使得我很连说话的欲望也没有了,尉迟修和莫清欢就在后面的马车之上,我若实在想要舒服一些,大可吩咐尉迟修让他给送一碗可以治晕车的药来,然而总是多少觉得有些丢脸的,是以,我情愿这般熬着,也不愿用一句话解决如今的窘境。
“清尘,你,你不舒服?”低低的嗓音响起时,我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抬眼看向出声处,现水离忧竟然不知何时,已改正坐,为侧跪的跪在我身前不远处的水印花地毯上了,那语中带着几分迟疑和担心,目光也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强悍的血娘子的我,也会有感觉不舒服的一天。
我心中暗自叹气,只要是人都会有不舒服的时候,血娘子也是人啊,再怎么强大,也是一个女人,水离忧以为她是钢铁锻造的不成?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恩,头有点疼!没事!许是躺躺就好!”话说出去,我又嘲笑自己的矫情,明明希望他更亲近的与自己说话,偏偏在他真的关心自己的时,又说出如此推开他的话,晕车不比生病,躺着只会更不舒服,这一点我自是比谁都知道,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还真是越来越有些不像自己了!
“我,我去找尉迟修来!”他似乎很着急,一见我点头承认身体不舒服,立即想要起身往马车外去,被我用力的拉住衣袖“离忧,无妨的,估计是没有坐过马车,感觉有些不适应罢了!别为这点小事去找尉迟修了!”
真是丢脸啊!弄到头,还是得说出自己的不适是因为晕车之故,而水离忧脸上的神情,却在听了我的话后,更怪异了起来,看了我好一会,才讷讷的吐出几个字“原来是会晕马车的!”
我本还强装出的不在意,在他这句‘原来’之中,立即涨红了脸,难为情不已,这估计是我近十年内第一次为一件事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离忧!”我低低的唤了他一声,语中带着些许不带威胁力的警告,警告他可不许把这么糗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而他难得的居然也听出了我的语中并无真正恼他怪他的情绪,是以没像最初那般动辄就给我磕头,反而缓缓的跪着靠近了我一些,迟疑着伸出双手“我,我帮你揉揉,要不要?”
看他主动靠近,我几乎欣喜如狂,哪有拒绝的道理,立即不但用力的点头,同时还自自的把我的头枕到他侧跪着的大腿上,仰着身体,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他的按摩。
我的头靠上他的腿时,我真切的感觉到了他一刹那的僵硬,不过似乎在我闭上眼睛后,他的恐惧便褪去了,不多时,一双指间都带着薄薄的茧意的手,便按上了我的太阳穴两边,不轻不重的按着揉着。
其实晕车的状况并未因他这样的按摩而消失或好转,但我奇异般的,胸口竟然不再感觉要吐,似乎真的有所减轻一般,不多时,竟然也昏昏欲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