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营的侯爷们神情紧张,攥紧了拳头,dǎ suàn 大干一场,要皇上给出免职的理由,甚至不惜以集体辞职为要挟;内阁玩这一招虽然不灵,但勋戚们玩这一招是肯定灵的。
勋戚之家和皇室的联系千丝万缕,京营兵权长期握在勋戚之手,那是大明历朝皇上对勋戚集团的基本态度,身为大明朝的利益联盟,二者之间水乳交融相互依存的guān xi 是皇朝稳定的前提,一旦这种信任guān xi 被无端的打破,便是贵为皇上,也难以收拾残局的。
这一点正德也许不太明白,但后宫太后,各地的藩王,正德身边近臣却是一个个心如明镜;就算想正德执意而为,也是绝无可能的。
“朕觉得宋楠是适合领军的将才,但朕却不能让他进团营领兵,不是宋楠的才能不够,而是因为朕的团营提督也个个是能征善战之将,朕不能为了宋楠而伤了他们的心,虽然朕知道,有几位侯爷年事已高,也有人建议朕加以调换,但朕不认为他们不胜任,年事高低不足为凭。”
侯爷们惊愕万分,本卯足了劲头要大闹一场,忽然间云开雾散,一切消弭于无形,几位年事已高的侯爷老泪纵横,竟然控制不住情绪身子抖动起来。
“皇上对我们勋戚之家还是看顾的,无论何时,他最信任最袒护的还是我们。即便是他最宠信的宋楠也不能动摇半分。”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皇上虽年轻,但大事上还是不糊涂的;宋楠算什么,就算这次他封了侯爵,和我们这些老勋戚相比,他还只是根蒜。”
侯爷们感动自豪且快乐的想着。
张懋沉声道:“皇上圣明,老臣的建议皇上终于是采纳了,老臣不甚感激。”
张仑面色尴尬的偷看宋楠一眼,他知道老爷子补上这一句,便是向侯爷们点明,这一切都是我张懋进言的结果,此举固然可以挽回侯爷们的心,但却是大大的伤害了宋楠。
宋楠脸色不变,连眉毛也没抖一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站在那里,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干一般。越是如此,张仑心中便越是dān xin ,领教过宋楠的种种手段之后,他知道宋楠绝不是好惹的人,老爷子一直都对宋楠视若无物,根本不顾及宋楠的感受,这一切将会带来什么,张仑完全想象不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张仑知道,宋楠是决不能够轻视的。
张仑不愿意看到这一切,他深知宋楠的能力之可怕,老爷子如此説话,这是再将宋楠推向国公府的对立面上去。宋楠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就算他是自己妹子的丈夫又如何?如此当众的受到轻辱,以宋楠的性子是绝不肯干休的。
站在张仑的角度上,他愿意同宋楠做一辈子的朋友,而绝不会和老爷子一样轻视宋楠。之前宋楠还是个小小百户的时候张仑就有这种感觉,现如今这种感觉已经已经强烈百倍。张仑决定做出挽回,哪怕是忤逆了老爷子的意思也在所不惜,不为了小郡主,也为了将来的自己。
正德点头笑道:“英国公kǎo lu 周详,早在前日便提出宋楠进京营的不妥之处,可谓是高瞻远瞩;但诸位不知道的是,宋楠前日进宫见朕,自己也zhu 洞 提出不进团营,却是出乎朕的意料的。”
除了张懋和张仑,众人均觉得惊讶,不过很快他们都自以为明白了什么,宋楠这是知难而退,明知此事不成,不如做出高姿态来赢得皇上的好感,这样面子上也有光。此人年纪虽轻,心计可是一等一的深。
“宋楠对朕説,团营提督个个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是他效仿的榜样;他提醒朕要赏罚分明,但也要赏罚有时。朕觉得他説对,也很真诚,朕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群臣带着怜悯之色看着宋楠,心中均想,你虽精明过人,但此事上你却是一无所获了,拼死拼活打了几个月的仗,听説还差点被贼兵给杀了,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得到;説你宋楠淡泊名利,鬼才信你,你只是无计可施罢了。更糟糕的是,你依附的英国公府也旗帜鲜明的不支持你,这一回你算是彻底抓瞎了。乖乖当你的锦衣卫指挥使吧,你也jiu shi zhè gè 命了。
一片窃笑之中,宋楠神色如常站在那里,仿佛这一切于己无干,宋楠很满意大臣们这种fǎn ying ,越是轻视和幸灾乐祸,之后到来的一切便越是让他们震惊,打得脸也越是疼。宋楠只是觉得有些悲哀,这满朝文武kǎo lu 的都是自己的好恶,自己的利益,却无一人出来主持正义,无一人为自己叫一声屈,这才是宋楠觉得窝心的。
这便是现实,一个赤裸裸的残酷的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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