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作为朝廷命官,众人愤怒之余也带着惶恐和羞愧。
几名小太监奋力将厚重的大殿门推开,厚达一尺,高达两丈的大门摩擦着门臼发出沉闷刺耳的摩擦声,听得人舌根发酸,心头烦躁。
大殿内数百只巨烛已经点起,大臣们发现,皇上早已坐在了龙座上,一张脸在烛火下惨白难看,托着腮痴痴地发呆。众人鱼贯入殿参拜已毕,兵部尚书刘大夏首先出列介绍了兵部得到的最新消息,对于官兵被袭之事虽不甚在意,但出于某种心理,还是表示了自责。
正德还没説话,刘瑾倒是先説话了:“刘大人,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现在是要赶紧采取对策应对,皇上心焦的是这件事。”
刘大夏面无表情的道:“兵部已派了主事官一员前去坐镇查看,并下令蔚州卫指挥使陈卫加以重视,皇上尽可放宽心;贼众只是乌合之众,之前也是蔚州卫掉以轻心之故,其实并没什么了不得。”
刘瑾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霸州卫居然只派一百官兵前去,落得这样的结果,这岂不让贼众们气焰更甚?刘大人可不能再疏忽了,近月来各地动荡的很,各地的卫所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每年兵费数百万两,总不能连家里的事情都摆不平,居然被乱民歼灭了官兵,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刘大夏皱眉道:“刘公公,兵事上还是少发些议论为好,蔚州卫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胜败乃常事,这有何丢人的?数月来各地乱民纷扰,还不是被弹压殆尽?我其实一点都不dān xin ,只是觉得需要告知皇上和诸位大人,説明兵部的应对罢了,其实此事本不该如此兴师动众,何必如惊弓之鸟一般的慌张。”
刘瑾被噎的张了张嘴无言以对,正德听了刘大夏的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哑声道:“刘尚书的意思是不足为虑?”
刘大夏道:“皇上放宽心,区区数百暴民,何足为虑?数日之内必能平息。”
正德吁了口气,神情变得轻松起来,众臣见刘大夏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也自镇定了下来,也觉得神经绷得有些过于紧绷了,本来还dǎ suàn 建议调集周边兵马前去剿灭的,现在看来是没必要这么做了。
一片释然的嗡嗡声中,有人出列道:“皇上,文安贼众看来非一般暴民,臣觉得朝廷不可掉以轻心,要速速派要员前往快速剿灭才是,免得贼势坐大不可收拾。”
众人惊愕看去,却见説话之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宋楠。
刘大夏不满的道:“宋大人,我已説过,兵部自有应对,无需大惊小怪。”
宋楠道:“刘尚书,我觉得这次贼众之势汹汹,绝非乌合之众,况且若不及时扑灭,难免周边县域平民遭受裹挟加入;以往暴乱,官兵未至暴民便做鸟兽散,今次不但不散,反而会设伏伏击官兵,且盘踞文安县城不去,这还不能説明问题么?”
刘大夏hē hē 笑道:“宋大人这是要教老夫如何做事了。老夫承认你宋大人有些手段,但也不必将别人都看着傻瓜,我兵部辖内之事,还请宋大人不要乱出主意的好。”
宋楠皱眉道:“我也只是提醒,又不是做你兵部的主,刘尚书何必fǎn ying 过激?民变之事説小可小,説大可大过天,总是小心应对为好;刘大人,我霸州锦衣卫千户所有千余缇骑可堪调用,若需要协助,刘大人尽管打声招呼便是。”
刘大夏hē hē 而笑道:“我当为何宋大人如此积极,原来是打着zhè gè 主意。”
宋楠愕然道:“我打了什么主意?”
刘大夏摇头微笑不语。群臣中有人发出窃窃议论之声,对着宋楠指指点点的摇头,宋楠茫然了一会,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好心好意的要帮刘大夏,却被误以为是想调动锦衣卫缇骑抢功劳了,瞧大臣们当中有些人的神色,也必是以为自己插一杠子是要在剿匪上分一杯羹。
宋楠心中暗叹,只得拱手道:“罢了,既然如此,便当我多嘴了,总之我想提醒刘大人一句,要灭速灭,不可拖延,不能让贼势坐大,裹挟平民bǎi xing ,弄得不可收拾。”
刘大夏冷笑拱手道:“多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