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三人心中明白,皇上既已金口许诺,此事大概便是八九不离十了,也不知刘瑾知道zhè gè 消息之后是个什么心情,但三人既然已经决定要做这场戏,便已将刘瑾的感受抛诸脑后。你刘公公虽然是内廷大佬,説句话大家小腿肚子都要抖,但你也不能把别人当傻子,跟着你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一碗水也端不平,叫咱们当小弟的心里如何能忍?
寿宁宫中,宋楠将自己的计策尽数告知康宁公主朱秀芙,朱秀芙显然是对这些阴谋诡计毫不敏感,听完后蹙眉道:“这bàn fǎ 能成?你如何知道他们之间为了争夺这些位置便要自乱?刘瑾会容他们乱起来?”
宋楠笑道:“公主性子单纯,岂会知道人性中丑恶之处,这么説吧,拿刘瑾为例,这人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无论是跟我还是跟太子府的其他人关系都不错,我当时也没看出他是个什么人;但有一人却老早便提醒我刘瑾不可交,这人便是张永。”
康宁道:“张永我认识,不jiu shi 御用监的首领太监么。”
宋楠道:“jiu shi 他,当初他曾警告我莫要和刘瑾走的太近,我还以为他和刘瑾争宠所以来拉拢我,再説我和刘瑾之间本来jiu shi 互相利用,我也没dǎ suàn 跟刘瑾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所以当时便当了耳边风。后来皇上登基之后,刘瑾立刻便本相毕露,借我之力倒也罢了,还仗着皇上对他的恩宠将与之不睦的张永弄到御用监zhè gè 闲差上,跟皇上都很难见到面,他的亲信几人都安排了要职。”
康宁点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他是在排挤张永这倒是能看出来的。”
宋楠道:“何止如此,刘瑾便是对心腹之人也是不放心的,谷大用、魏彬等人的身边他都安插了眼线监视,豹房副总管刘忠便是原来安插在御马监的眼线,可以想见,刘瑾该死多么的狡诈奸猾;而且刘瑾的权利欲很强,内廷之中他説一不二,任何人都不得违抗他的命令,丘聚死后,他宁愿自己亲自兼任东厂督主一职也不愿放手给高凤等没什么权力之人,一来是他不放心将权力部门交于别人之手,另一方面也看得出他对权势的欲望,他恨不得将所有的权利都抓在手心里。”
康宁公主吁了口气道:“好可怕,你这么一説还真是这样。皇上难道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么?”
宋楠笑道:“皇上是要听话效忠的臣子,刘瑾恰恰是对皇上极为忠心的人,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只要他能约束住内廷,效忠皇上,皇上便不会zé guài 他;再説刘瑾也是伺候了皇上十多年的老人,皇上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念旧重情,刘瑾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皇上断不会责罚他。”
康宁点头道:“説的是,当年内阁六部的大人们上百人联名诛杀八虎,皇上还不是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不惜与外廷决裂保下刘瑾么?对了,一方面也是因为涉及了你,内阁把你的名字列在其后要一并诛除,皇上这才下决心不惜跟内阁决裂的。”
宋楠微笑道:“你记得倒是很清楚。”
康宁一笑道:“你不记得么?”
宋楠轻抚康宁发丝道:“如何不记得,乾清宫后花园中我第一次见到公主,那情景历历在目,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康宁双目深注宋楠脸上,两人目光纠结在一起,忽然间搂抱在一起忘情亲吻起来,半晌才依依分开。
康宁脸色晕红整理着衣服和头发道:“ji xu 説,是不是刘瑾身边的几个原先的心腹也逐渐对刘瑾不满呢?”
宋楠微笑道:“是的,高凤马永成等人身居闲职或者是无关紧要的职位,刘瑾却抓着要害部门不放,他们的心中岂会没有怨愤,刘瑾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除了在他们身边安插人手监视之外,也积极的培养后起之秀的心腹,以便逐渐的替代。”
康宁想了想道:“你便是利用他的新旧心腹之间的矛盾来进行你的计划?”
宋楠微笑道:“刘瑾聪明的很,手段也不可谓不算计的周到,只可惜太过聪明便是糊涂,这便是过犹不及之理;刘瑾既想拉拢住老人的心,又要照顾好新秀的情绪,这帮人谁不想手握大权?就像海中的鲨鱼一般,无论大鲨鱼还是小鲨鱼,若是无饵倒也罢了,大不了大伙儿都饿着肚子,起码还能保持克制,一旦丢下一块肉去,便是翻江倒海之局,这局面是刘瑾也控制不住的。”
康宁看着宋楠道:“你的心思真是艰深,怕是没少探究此事吧。”
宋楠正色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不想这些,你是皇族贵胄,天生的富贵命;但我却不敢有片刻懈怠,我若不kǎo lu 这些,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康宁吸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在zé guài 你。”
宋楠伸手拍拍她的头道:“我知道,不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