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完全凭着一股悍勇之气在支撑,若非身上的那件熊皮甲,恐怕他早已倒在他人的刀下;但即便如此,刀剑及身的巨大震荡,也让宋楠的身体到处疼痛,只能咬牙苦苦坚持。
战斗逐渐进入尾声,説不上谁胜谁败,明军硬是凭着一股悍勇之力将五千鞑子骑兵纠缠的筋疲力尽,双方死伤都已过半,面对明军的疯狂,鞑子骑兵渐渐不支;士气一旦衰落,便再无回天之力。
江彬策马冲杀过来,冲到宋楠身边,一刀便将跟宋楠纠缠在一起的一名鞑子头目砍翻,高声叫道:“宋胸 di ,速往后撤,咱们不可恋战。”
宋楠杵着刀喘息道:“是鞑子第二波骑兵上来了么?”
江彬抹了抹脸上的血污点头道:“是,已经在五里开外了,第一波的鞑子被我们干掉了大半,但我们也损失了近两千,第二波看样子又是五六千,鞑子奸诈,是用这第一波拼的我们筋疲力尽,第二波骑兵冲来我们定是抵挡不住,快往南撤,我派人护着你。”
宋楠皱眉道:“往南撤?这不是找死么?一旦撤退便是灭顶之灾,人腿岂能跑的过马腿?”
江彬道:“没法子,能撤回多少是多少,三十里外我们筑了工事,只要能退回工事坚守,便好办了。”
宋楠摇头道:“绝对撤不hui qu 的,撤hui qu 便是全军覆没。”
江彬摊手道:“那怎么办?难道全部在这里等着鞑子的第二波第三波上来把我们全杀了?”
宋楠想了想道:“撤往两侧山坡,鞑子仗着马快人多,但他们绝不会下马进攻山坡。”
“可是皇上在南边啊,这么一来岂不是让鞑子长驱南下追赶皇上么?”
宋楠摇头道:“不会,皇上应该已经在数十里外了,鞑子一时半会追不上,再説,鞑子若敢深入,反倒是件好事。”
江彬道:“好事?”
宋楠道:“别问了,上了山坡再慢慢跟你説明,时间紧迫,快下令吧。”
江彬虽然yi huo ,但出于对宋楠一直以来的信心,也不再犹豫,吹响号角传令下去,明军士兵立刻纷纷往两侧的高山山坡上撤离,第一波鞑子骑兵五千人已经剩下了不足两千,本已几近绝望,忽见明军往两侧撤退,顿时勇气大增跟着猛追猛冲,明军付出两百多人的代价才冲到山坡上,回头一顿羽箭射下来,这才挡住他们的疯狂追击之势。
第二波五千骑兵冲锋而至的时候,战场上已经无一名明军的身影,满地的死尸狼藉,草地上一片殷红,惨不忍睹。
带队的鞑子将军赶紧将消息送达给后边的秃猛可,请求秃猛可给予指示。
秃猛可率着数百骑赶到战场,果见明军撤到两侧的山坡上,中间的山谷已经完全洞开,不由得仰天大笑道:“hā hā哈,明军不堪一击,这便当了缩头乌龟了,传我号令,大军往南追击,明朝小皇帝定然逃不远,誓要拿住他。”
一名万户总管赶紧上前道:“尊敬的大汗,率军深入乃是大忌,咱们可别中了汉人的诡计啊。”
“诡计?他们都被打的躲到山上当山老鼠了,还能有什么诡计?”秃猛可不屑道。
那万户总管忙道:“大汗,咱们在此地已经呆了快九天了,明朝的援军定然已经从各处赶来,咱们现在深入很可能要遭遇他们的援军,孤军深入实为不智。咱们莫如见好就收,割了这些汉人的头颅回乌兰巴托为好,再説咱们的给养也快要告罄,耗下去对我们不利。”
秃猛可拧着眉头想了想道:“你説的倒是有道理,但白白放了明朝小皇帝逃走,着实于心不甘。”
“大汗,不如派两千铁骑去追赶,大部队按兵不动,若遇到明军的援军,咱们也好及时撤离隘口之外,岂不两全其美?”
秃猛可点点头道:“好,便听你的,派两千轻骑南下追赶,其余人马退后扎营,密切监视两侧山坡上的明军,这帮山老鼠虽然已经溃败,但也需防止他们夜间突袭。”
山坡上,宋楠手搭凉棚看着山谷中的一队骑兵飞驰南下,鞑子大军却退后扎营,不由的跺脚骂道:“好奸诈的鞑子,果然小心翼翼。”
江彬咂嘴道:“不知道皇上走了多远。”
宋楠道:“放心吧,皇上定会无碍,天色已晚,鞑子兵最多追出五十里外边不得不停下来扎营,ming ri 便是第九天了,该到的人应该要到了,若还不到,那可是滔天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