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忽里木非常安静,只有偶尔的传来战马的鼻息声和马蹄刨地的声音。天上没有月亮,能见度非常低。巡逻的士兵只得打着火把在牧场里巡逻。这是一个紧靠内喀尔喀的喀利山口的一个牧场,是衔接内喀尔喀与辽河套地区的一个支撑点,也是迈达里诺门汗辖地最东边的一个牧场。占领这个牧场,既可以切断内喀尔喀和辽河套的联系,也可以堵住科尔沁西出辽河套的通道。所以,天启在占领了尖山门山口和附近的牧场后,立刻挥军东进,兵临忽里木牧场的近郊。
迈达里诺门汗在这一带部署着一万士兵,这天睡觉的牛角号吹过才一炷香的时间,象滚雷一般急促密集的马蹄声就突然从四面响起。正在巡逻的士兵吓了一跳,急忙吹响了警号。熟睡的士兵还在骂骂咧咧地抓着衣服,大明士兵已经像鬼魅一样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无数张牙舞爪的明军士兵挥舞着战刀,象黑夜中的风一样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像魔鬼一样吞噬着他们的生命。守卫牧场的内喀尔喀万夫长卓力格图还没等带兵冲出军营,他和他的士兵就被像汹涌的洪水一样漫过来的大明军队给围了起来,他知道忽里木姓明了。可他不知道大明军队是怎么进来的,他的守卫是严谨的,这两天他已经下令戒严了,怎么进来这么多的明兵,又怎么会无声无息就把寨门给攻破了呢?这是天启的利用哈丹巴特尔的熟悉忽里木的优势,预先潜进了大批蒙族的士兵,暗暗地接近了各战略要地,他们约定听到敌军的休息的号角就开始行动,所以他们这边的号角还没停下来,寨门已经被打开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剽悍雄猛的大明新军士兵的大刀飞舞,长枪猛挑,手榴弹乱甩,很快就把控制了各战略要点,把卓力格图和他的八千多亲兵困在了军营里。天启刚要下令向军营发起最后的进攻,城外却又响起了牛角号声,暗夜里远处四面同时亮起了多如繁星的跳跃的火光,斥候来报说:迈达里诺门汗带十万人,从西面压了过来;建州女真的皇太极带五万人已经在山下张开了大网,切断了天启军队的退路;奥巴洪台吉也带六万人正迅速从东面向喀利山口开来。天启的身体一颤:“妈的,中计了,内喀尔喀的迈达里诺门汗和科尔沁的奥巴洪汗合演了一出兄弟阋墙的闹剧,骗过了我们。”
哈丹巴特尔看着远处的火光,冷静地对天启说:“虽然他们可能是早计划好的,但他们没料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控制了忽里木。他们的诡计还是落空了!万岁,这里南北连山,东通喀利山口,中间包容一个大牧场,只要我们马上肃清内部,迅速平定牧场的各方势力,占领住喀利山口,我们就可以顶住他们的任何进攻!别说我们现在有四万大军,就是只有一万人,这里他们也是攻不进来的!至于皇太极的军队,他们现在呆的是死地,万岁的屯垦兵就是他们的活阎王!”
天启想了想,哈哈笑着说:“哈丹巴特尔,这才像个刚毅勇士(哈丹巴特尔的含义)的样了!胜不骄,败不馁,遇强敌不退缩,这才是朕看到的最真实的英雄!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就在这里把迈达里诺门汗和奥巴洪两头驴拖住,拖垮!把皇太极给送进汤锅!”
说完他对周围的几位将军说:“祖将军带领你部留在这里马上肃清残敌,坚守城墙,哈丹巴特尔将军、鄂虎将军率领你们各部马上深入牧场做好牧场牧民的工作,防止内乱,稳定局势。我和两位皇妃、满桂将军去抢占喀利山口,顶住两边敌人的进攻!”部署完毕,天启和大玉儿、雪梅、满桂带着五千骑兵就要出发,被哈丹巴特尔喊住了:“万岁,喀利山口地势极险,我们这么攻很难攻下来,我看不如让我去把守城的万夫长卓力格图招过来,我们全部化装成迈达里诺门汗的士兵,说是加强防务,用巧计夺取山口。”天启大喜,立刻让他去做已经被明军团团围困在军营里的万夫长卓力格图的工作。哈丹巴特尔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卓力格图就带着士兵放下了武器。卓力格图听说去袭击喀利山口,他立刻说:“这事包在我身上,那里的大军都已经撤走了,现在当家的是我的一位本家兄弟,他叫塔拉,他的家小都在这城里,我一说,他肯定能跟着万岁走!”天启高兴地拍着卓力格图地肩膀说:“好,最好是一个弟兄也不伤,大家都有父母,伤了谁,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卓力格图听了一愣,立刻眼里含着泪说:“万岁,您拿我们蒙古兄弟也和中原兄弟一样对待呀?”天启笑着说:“在我眼里,天下只有一家,都是大明的子民,只要大家和睦相处,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卓力格图点了点头,带着一队军队出发了,大明的大军远远的跟在后面。
喀利山口也是步步登高,而且九曲盘旋,大队走了半天,卓力格图才停下来指着一个山头对天启说:“万岁,前面就是山口的哨所了,你们先在这埋伏好,卡住这地方,迈达里诺门汗的军队也进不了辽河套,虽然这地方是下坡,地势差点,也比别的地方好守。您看着那个地方升起狼烟,那就是我和他们谈妥了,您就等着我们来接您!要是过了三炷香不升起狼烟,我就是为大明尽忠了,万岁照顾好我的家人就是了!”
他这一说,天启拉住他的手说:“那就不去了,我们就卡在这里得了!”
卓力格图倒笑了:“大王放心吧,我说的是万一,不会出问题的!”说完带着三千士兵向上攀登而去。
果然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大玉儿就高兴地指着那山头喊道:“大哥哥,你看!”
天启看见一条白色的细烟像玉带,似轻纱,冉冉而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