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多的了,要是再把他拐走了,别人还不知道得编排我些什么呢。十三想了想也是,又嘱咐了两句,我笑着答应了,转身往下舱走,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小薇”我一怔,停住脚步回了身去,胤祥正站在一片灯火之下,脸色若隐若现的有些模糊,我站在那儿看着他,就这么过了一会儿,我刚想张口
“你后悔吗?”
我一愣,什么?眯了眯眼,可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紧握的拳头却清晰可见。见我没回答,对面的呼吸重了起来,我抬起目光直直地看了过去,轻声儿问:“那你后悔吗?”十三明显地一怔,就大声说:“当然不!”我璨然一笑,就静静地看着他,胤祥突然大笑了出来,踏前一步,目光炯然地看着我,样子英俊无比。我们就这样笑望着彼此,一种相知而又彼此信任的感觉浮满了我的心头
过了会儿,我点了点头:“你快回去吧!”胤祥摇了摇头:“你先走。”我一顿,颔首转身,心里暖暖的,有人说过,女人这一生要有一个肯看你背影的男人,那就应该是很幸福的了
想到这儿,我呼了口气,又活动了一下脖子,湖风吹得够久的了,再吹下去,我可能就真的感冒了。转过身往右边走去,我记得刚刚问过一个小太监,好像冬莲她们都在下人舱等着伺候。还是先去找她们吧,反正赐婚这事儿瞒也瞒不住,早晚得说出来。虽是这样想,可想起一会儿见了她们心里还是毛毛的,该怎么说呢?风吹得桑皮纸灯摇摇晃晃的,水浪刷刷地响着,再下一个阶梯,就应该是没多远了,只是眼前有点儿昏暗,我眯了眼睛,用手扶着一侧的船壁,试探着正要迈步,灯火一闪间,一个人影儿却是映了出来
我一怔,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对面人影若隐若现,心里猜到是谁,可又害怕真的是他未等我再胡思乱想,那人已是走了出来,我是真的愣住了,竟是小春。心里松一口气,只是分不清究竟是高兴还是涩涩地扯了扯嘴角,暂时不去想了,眼前的小春才是让我无话可说的那个。尤其经过了刚才,再看着眼前的小春,之前见时的亮丽似乎也被夜色遮盖了,只剩了如黑夜一样的沉重无奈。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向四处看看,右边儿有一个放小船儿的地方,看来甚是僻静又背风,我转身向那儿走去。心里知道小春自会跟了来。没有那么巧的——一天碰见了两次。
这时的风已让我觉不出清爽了,只是如刀地呼啸着。心里明白,我若是明智,此时就该转身走人,而不是听她说一些可能会危及我性命的事情小春与太子的恋情也许有着太多无奈,那被迫搅和进去的我又该怎么形容呢?不禁苦笑了出来,被逼的才叫无奈,小春她可不是转过了头来,我看向小春。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像是穿透了我在看着远方,我静静地立在一旁,什么也不想说,也实在是没得说。在对男女关系已经很宽容的现代,这种所谓的第三者,也是生存得很艰难,更何况在这个封建时代,这个可是儿子和
“小薇,还是你的命好。”小春幽幽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我一跳,正眼看过去,小春的样子冷冷的,正低头看着我的手腕儿,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只翡翠镯子正在我的腕上闪着柔光。我抬了手将它遮了起来,当然目的与小春的大不一样,我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它而已。抿了抿嘴,我将目光直对着小春,她一愣,竟不敢再看我,转了眼光去。看着她惊惧、不甘、无奈又有些可怜的样子,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还是算了吧。”我淡淡地说。小春身子一抖,却咬紧了嘴唇不说话,我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什么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了一会儿,我慢慢走到她身边,望着对面的船壁:“我总记得咱们刚认识的那段日子,到现在还记得。”我转头看她,小春抬了头看我,满眼涨得通红,却没有半滴眼泪。我微微一笑:“以后我也还是会记得的。”小春一顿,转了头去,我看了看她,抬脚往前走。
“这就是我的命”我正要上台阶,小春突然在我身后说。我不禁皱紧了眉头,最听不得这句话。连头都没回,我沉声说:“这不是你的命,只是你的选择,别把什么都推到命运头上。”说完抬脚就走,不想再回身去看小春的反应。只觉得心中火烧火燎的,我快步地走着,心里有着无法发泄的情绪,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休憩一下,什么都不想。
“哎唷!”走得太快,一不小心竟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个鼻青脸肿,正来不及反应,一只手臂捞着了我,猛地将我拽了回来,摔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大口地喘着粗气靠在他身上,淡淡的麝香味儿传来,只觉得脑子乱成了浆糊可呼吸终究还是平缓了下来,我闭了闭眼,退后了两步,福下身去:“奴婢给四爷请安。”四阿哥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不说话,灯火隐约中,仿佛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苍白的脸色和闪着幽光的眸子清晰异常。不知为什么,我不太敢看着他的眼光,低了头去,却一眼就看见了那只镯子。我一怔,十三的脸突然闪了闪。定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四爷,轻声说:“如果没事儿的话,奴婢告退了。”等了等,没什么声音,我转身想走。
“这也是你的选择吗?”四爷嘶哑的声音突然传了来。我顿住脚步,原来他刚才就在的,看来他是听到我和小春的谈话了,我们虽未明说,但是我回过身儿来,看向他,四爷已是离了那片儿灯影儿,面容一览无余,幽深的火焰正在他眼底跳跃着
“是。”我低声说。他的眉棱骨一挑,眯了眼,下眼睑不住地跳动着“那也是您的选择,不是吗?”我轻声说,抬眼看向他。四爷一愣,一抹不能抑制的痛苦猛地浮上了他的面容,我心底一痛,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的。“你真的很残忍。”四爷的声音微不可闻,却很清晰地传入了我的耳朵。我苦笑,低声说:“如果我对十三爷残忍的话,四爷你也不会放过我吧?最起码心里”我一顿,四爷看向我,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一些惊讶,以及深深的留恋。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样跟他说话了,就让我自作多情一些吧!我淡淡地笑了,仔细地看着他:“四爷,你以后还会拥有很多的,相信我!”四爷一怔,眼光锐利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毕竟是雍正皇帝呀!在他心里,第一位的永远会是
我做了个大大深呼吸,抬眼笑看着四爷:“奴婢告退了。”四爷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愣愣地看着我转身离去。
这回好了,真是什么都说清楚了,以后再也不用左右徘徊了,我笑着往前走转了个弯儿,冬莲正从一间屋里走了出来,一眼看见了我,笑着迎了上来,嘴里嚷道:“新福晋来了。刚才还念叨你”言语间已是来到了我的面前,我咧开了嘴笑着,她却一怔:“你怎么哭了?”
我一愣,忙伸手在脸上胡撸了两把,是有些湿意,强笑了笑,正想开口,冬莲身后突然传来了银燕儿的声音:“哼!飞上枝头了嘛,自是要哭的。”我歪头看去,银燕儿正倚着门框,一脸嫉恨地看着我。我一笑,转脸跟冬莲说:“走吧,咱们进去说。”冬莲点了点头,瞥了银燕儿一眼,伸手拉了我往另一间房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银燕儿在身后嘀咕:“不就是个侧福晋吗?还不就是个小老婆,哼!”我站住脚步还没开口,冬莲已扭回头去:“胡说什么呢,平时姐妹好,不计较就是了,眼下小薇的身份已经不同了,还由得你这么胡吣,真是不知深浅。冬梅早就找你了,还不快去,倒在这儿浑。”银燕儿涨红了脸,咬着嘴唇儿转身欲走。
“喂!”我轻声叫住了她,她狠狠地转回头来,看见我满脸的淡漠,倒是一愣,我看住她“我劝你‘小老婆’的话还是少说为妙。”银燕儿摆出一副你是就别怕人说的样子。
她还是不明白。我摇了摇头:“在这里,除了皇后,别人可都是”我顿了顿,看向她“小老婆又怎么样?你看不起吗?”银燕儿的脸刷地白了起来,还行,不算太笨。我不再理她,转身拉了冬莲就走。
“哐当,哐当”马车不停地晃动着,京城已经近在眼前了,皇上御驾回銮,从德胜门一路进来,绕到正阳门,一路上迎接的都是各级官员,百姓却都让回避了。
到了正阳门,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和身边的冬梅说笑着。自从那日之后,一切仿佛都已定论,十三天天开心地来来去去,我还是老样子,只是滞留在德妃身边,哪儿也不去,以防多生是非。现在我是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去惹,因此白日里就跟着冬莲她们说笑,陪着德妃聊天儿,甚或去学了绣花儿,晚上还要去伺候胤祥。因皇上的圣旨,再过一年多我们才能成亲,胤祥倒是规矩了许多,晚上也不再和我睡在一起了。我是无所谓,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很幸福,因此每日里笑来笑去的,仿佛生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可惜明白自个儿还是无法与现实脱钩,因此只要听见四爷他们要过来请安什么的,我就会躲了去。德妃倒是很满意我的态度,对我也极好,有一次看着我说“可惜了”我傻笑着遮了过去。心里却很明白,一个人两个儿子不够分,最后牺牲的还不是我,只不过好在是牺牲给十三了,倒也算因祸得福,要不然我可真不是“可惜”两个字就能形容的了。
一阵马蹄声儿传来,我往外看去,一个身材高瘦的文官带了一众人马从一旁掠过,正在前面不远处下马,因为再隔几百米就是皇帝的车驾了。我随口问了冬梅一句:“那是谁呀?”冬梅凑到窗边看,回头一笑:“那是索额图大人呀!亏你还是在宫里的,竟连当朝宰相都不认得,他经常给太后去请安的,他可是太子爷的娘家人。”我一愣,又转回头去看,虽看不太清楚,可也显见是个精明强干的人,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是什么呢?
“啊!”我突然叫了出来,冬梅吓了一跳“你这丫头鬼叫个什么,吓死人的。”她瞪了我一眼。我忙赔笑:“不是,突然想起早上娘娘交待我的一封信,我竟忘了,一会儿子得赶了出来。”
“咳!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大惊小怪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回了宫,主子得先去给太后请安,你留下来别说是一封信,就是写十封信的工夫儿都有了呢!”冬梅笑嘻嘻的。我笑着瞪了她一眼,转头他望,脸色沉了下来。我想起的不是这个,而是现在已是康熙四十一年了,那在康熙四十二年,不就是索额图意图在康熙皇帝南巡时,逼他退位,好让太子登基吗?
马车又行进了起来,进了天安门,又到了端门。一闪眼间,我看见索额图正和几位文官站在了一起,他正和一个人在说话,那人我却认识,在过承德的时候,他是带兵的管代,正是太子的亲信——凌普。
转眼间马车已经转头朝西华门处驶去,迅速地将人影抛离在身后,我望望窗外阴沉的天气,就重重地靠在了车壁上。原以为那些个风花雪月的风波,已是我承受的极限了,可现在看来真正的大事儿还未爆发呢。按史书上说:太子、四爷、十三都应该能平安度过,只是索额图被圈禁了起来。可现在十三的侧福晋已变成了我,历史应该已经有些改变了,那会不会我的心一缩,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
马车停了下来,我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不论如何,我都只能面对了,穿越时空的事儿都碰上了,那一场宫变应该只是小意思吧?唉!冬梅先下了车去,我跟在后面。怪不得开了天眼的人都活不长,只怕这世上没有人,能在知道了未知的命运后,还能安之若素吧?!我不禁苦笑了出来。可问题在于,我只知道别人的,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摇了摇头,我快步跟上了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