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七十二变’是行者道,却让我修悟者道……三不收……行者道数年可成,悟者道却需要上百年……”他囔囔地念叨着,似乎梦呓一般,只有自己知道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雀儿……”掏出那根桔黄色的羽毛放在手心,月光下,历尽光阴洗礼的羽翅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昔的光泽。
“我不想再等了。”
次日,他一如往昔地去给须菩提早请,只是不同于往常,半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临走的时候须菩提特地起身望了他一眼,两人相顾无言。
对视许久,猴子忽然又是拜了下去,道:“师傅,弟子让您失望了。”
须菩提只是笑,笑道:“去吧。”
缓缓退出门外,猴子依然好似往常一样前往后山打坐。
风铃只觉得他似乎话少了,吃的又多了,其他倒也一概如常,兴许是修心有所进。
入了夜,猴子早早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没有入睡,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屋外,“轮值”的虚进已经困得打哈欠。
待到下半夜,蹲在屋外青岩后的虚进已进入梦乡,猴子才从床上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脱掉宽厚的道袍,悄悄从窗户爬了出去。
出了屋,他远远地眺望飞云阁,没有走廊道,而是朝着一旁的岩壁飞奔而去。
月将冰凉的白色撒下大地,撒在猴子暗金色的绒毛上,一如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咬着牙,用手拽着岩壁垂下的藤蔓,青筋在他的臂膀迸发。
一步步地攀爬,坚硬的石壁上留下他的抓痕。
攀上石壁,跃过悬崖,潜过园林,他飞快奔腾,绕过飞云阁,直奔目的地——藏经阁!
十年的远行,早已将野性深深地刻入他的心中,这是磨练,更是天性。
这些午夜潜行,反追踪的伎俩猴子更是早已无师自通。
逃过把守门徒的眼睛,猴子直接从石柱攀爬到了二楼。
正在内室闭目打坐修行的须菩提猛地睁开眼睛,转头朝藏经阁的方向望去。
许久,内室静默,唯有烛光风中摇曳。
长长一叹,须菩提却又缓缓闭上眼睛,若无其事继续修行。
借着窗外投入的月光,猴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层层叠叠的书架,上面陈列着一卷卷的竹简以及皮质卷轴、纸质书籍。
随手抓过一卷竹简,在月光下拉开,上面遍布密密麻麻的文字。
“鸟篆?!”
又抓过一卷卷轴,拉开。
“虫……虫书……”
握着竹简,他的手丝丝颤抖,这些文字他一个也看不懂!
“你不教!我便自己学!”冷漠的夜色中,猴子咬牙攥紧了手中的竹简低吼道。
阶梯隐约传来脚步声,慌忙中猴子随手拿起几卷塞到自己的衣服里,一跃出了二楼的窗户,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
次日,猴子装做若无其事地随风铃给须菩提早请,却看见须菩提房门紧闭,一年轻道徒立于门外。
那道徒行礼道:“师尊交代,若孙师叔来了,便告知一声:‘往后若无他事,无需特地过来早请。一切以修行为重,俗礼可免。’”
此话一出,风铃懵懵懂懂,猴子却已经心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