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乎乎问一句:“脸上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然后江舒情就忍不住,捂着肚子不顾形象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陈晴朗就觉得眼前星光灿烂,心底涌起一股莫大的勇气,说出一句至今都觉得庆幸的话:“学姐,我们……能做个朋友么?”
江舒情提前警告他:“普通朋友可以。”
陈晴朗一脸满足:“普通朋友就已经可以了。”
于是两人成了朋友。
一直到现在。
如果那时他没有说出那句话,可能随着事情的收尾,他和江舒情的交集,会就此而断吧。
那该有多遗憾?
后来江舒情动用关系,学校里没有人再敢动陈晴朗,所谓绯闻男友的讨论,也瞬间少了许多。
那时候的两个人,谁都没想到,四年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会变成现在这样吧?
“四年了啊……”陈晴朗将烟头在窗台上摁灭,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学姐没泡到,倒是把她妹妹给撩着火了……真特么的世事变化无常啊。”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心烦,念了遍幽夜寂清咒,开始观想清风明月琉璃神像。
雨下了一整晚,淅淅沥沥,宛如剪不断的愁绪,丝丝连连绵绵不绝。
到了第二天早晨,雨也没停,照这情况,估计要下个六七天,然后就是急风骤雨般的大降温。
再过些日子,就要立冬,只是浦海的冬天一向不冷,好多年没下过雪了。
张裴裴洗了的衣服扔在洗衣机里还没拿出来,因此起床的时候穿的是睡衣,出门时心跳得像弹奏《千本樱》的颤动琴弦,一张脸也烧得像夏日的晚霞。
现在想起昨天的事情,犹如深闺梦一场,自己的身子居然被陈晴朗看了个七七八八,真是没法见人了。
打开卧室门时,偷偷摸摸的,结果客厅里没有陈晴朗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点失落,正四下张望时,却闻到厨房里传出的浓香,肚子立刻咕咕咕的叫了起来。蹑手蹑脚往前走几步,果然听到厨房里有些微小的动静。
然后陈晴朗猝不及防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她羞急尴尬的神情中,用带着水渍的手敲了下她的脑袋,道:“赶紧去洗濑一下,饭快做好了。”
张裴裴就细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一转身,风一样钻进了卫生间。
等到洗漱完毕,陈晴朗已经将饭菜摆好,客厅的玻璃桌子被拍碎,书桌又被劈断烧掉,陈晴朗只能在地上铺几张纸,把饭菜汤都摆在上面。然后把沙发垫子拿下来,一边一个,两人盘腿而坐,颇有古风的慢慢吃起来。
陈晴朗尽量保持平常心,既不过分亲热,也不过分冷淡,不然就太伤姑娘的心了。
张裴裴的内心就无法平静,吃饭的时候几乎不敢抬头,偶尔与陈晴朗对视一眼,也是赶紧将目光移开。那种“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的小女儿姿态,别有一番风味,外面虽是清风冷雨,陈晴朗心里却温馨和旭。
真是何德何能,能得到这样好姑娘的眷恋?
吃完饭,张裴裴道:“你去抽烟,我去刷碗。”
陈晴朗摇头:“我来吧,你歇着就行。”
有的人认为女人做家务是天经地义,但陈晴朗却不习惯让女人干活,有手有脚的,天生身体又比女人壮硕,即使不是什么太累的活,陈晴朗也希望身为男人的自己能尽量承担。
“这是女人的活。”张裴裴道,“君子远庖厨。”
“那是说君子不忍杀生,可不是说不要进厨房。”陈晴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昨天客厅就是你打扫的。”张裴裴道,“今天我来。”
陈晴朗就干脆的道:“听话。”
张裴裴就撅起嘴:“我不想当个闲人。”
陈晴朗就发布命令:“把搜僵的禁制再想办法改进一下,现在的还是不太好用。”
于是张裴裴就不再和他争,坐到沙发上去思考搜僵禁制该如何改善。
陈晴朗利索的洗刷完毕,就拖张椅子到窗边抽饭后烟。
但其实过了刚吃饭的那几分钟后,就没有饭后烟的那种舒服的感觉了。
张裴裴看着他的背影,好奇的问:“抽烟很舒服么?”
“有一点烟瘾,解瘾的感觉自然是舒服的。不过瘾不大,也不是非抽不可,只是习惯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睡不着,除了抽烟,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
张裴裴自幼丧母,能明白他的一些感受。
“没想过戒掉?”
“想过,但现在没必要了。”陈晴朗转过头,用恶狠狠的腔调道,“咱现在是修道者,抽再多烟,身体也照样壮硕如牛,以前还节制一点,现在全不管了,想抽就抽,不会减寿!”
张裴裴扇扇飘到眼前的烟味,看着他那恶狠狠的表情就有些想笑。
陈晴朗将烟掐灭:“不过以后你在的时候,我还是尽量不抽吧,以前我没学会抽烟的时候,也最讨厌别人的烟味了。”
张裴裴就低下头,笑靥如花。
“没事儿,习惯就好了。”
简直就是溺爱啊。
ps:“江南三月中,烟雨起空濛”一句,出自流浪的蛤蟆大神的《仙葫》。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