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你走之后我就过来扫了一下,我跟你说,这亭子间一个人住很清爽。”看的出来,房东还是很健谈的。
“恩,谢谢了”杨锐再次道谢,说着把准备好的一块六角给了过去,又说“黄太太,这边哪里有被子铺盖的卖啊”
黄太太好像是房子租了出去心情不错,很乐于帮忙。“你去外边那个益民衣被铺子,说是里厢黄先生的房客,应该会便宜点。”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杨锐已经收拾好了房子,出去再回来,又花了一块钱买了个单被子,钱紧张天气还不是太冷只能如此,除了被子还买了把锁,就不知道这个玩意能不能顶用。卖锁的说这种广锁一般都撬不开的,杨锐虽然不信也没办法,只好将就着用。最后数了下钱,只剩下一块两角了,节约点还能过个十来天,就看投稿能不能中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杨锐基本窝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稿子实在写不出来就顺手记录后世的东西,各种知识、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技术资料,当然这些都不全,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语句或者是线索,毕竟,以前看穿越小说不是看课本,看的最多的是一本明末穿海南的书,看了好几遍,上面很多的技术细节,可是那毕竟是穿明朝的,放到清末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还有就是有穿清末明初的,也只是看过就完。当回忆苏联t34坦克的原型——一个美国某公司所生产的坦克样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家公司的名字时,杨锐深深的感叹:看来不管是做什么还都是要认真啊,要是自己用点心,这怎么会想不起来了呢。
日子就这么过了五天,杨锐跟房子里的人也都照过面了,整个房子有六个房间,一楼客厅隔出来的地方是房东的,黄先生这些天也是见过了,带着个圆圆的眼镜,续着八字胡子,应该是个老师什么的人,但是没有深谈,大家都是点头为礼的;楼梯那边的小隔间住的是那天在院子门口的中年男子,姓邓,只听黄太太说他是在邮政局上班,家人什么的在沪上郊区,大家都喊他老邓,他人也很好,平时也不多话。一楼最后面住的也就是杨锐亭子间下面,是一对夫妻,男人姓徐,说是江苏哪里的还是安徽哪里的人,女人倒是松江人,平时房间外面有一个女儿,而根据哭声判断房间里最少还有两个婴儿,只是平时看不到。据说徐先生一心想生个男孩,谁知道女人肚皮不争气,后面连着生了两个都是女孩。本来他是不想出门讨生活的,只是有个亲戚什么的在沪上什么商行里做事,加上在家里因为没有生下儿子,乡邻面前两夫妻都觉得没面子怕丢人,也就跟过来了。
二楼这边也是三间房子,住的只有亭子间和靠着楼梯的隔间,卧室一直是空着的,隔间只知道是个老头子住的,平时早出晚归的,很是静悄悄,直到有一天喝多了酒开始哼曲子才让杨锐知道有这么个人,老头子在上面哼,下面小女孩就乐了,跟着老头子的曲子叫了起来,看来这小女孩应该是有音乐天赋的。后来才知道老头子是摆小摊子的。
每天四点半的时候,杨锐都会背包出去,然后在弄堂里转转,看看自己能不能再穿回去,可每次都是无效。杨锐沮丧回来躺着床上,默数着越来越少的银角子铜圆,计算还有多少天断粮。而每天这个时候,楼下的上班族开始陆续的回来了,院子里就闹了起来,这个时候杨锐总是开着窗户,倚在窗口,看着下面,走廊上黄太太用个煤油炉炒着菜,锅铲翻飞,小女孩在屋檐下游戏,女孩的爸妈在房间里用着家乡话不停的拌嘴,老邓则是蹲在楼梯口抽烟,不时会和小女孩说说话——吵杂却温馨的居家生活总是能让人安心,虽然杨锐只是个看客,但却也能感受这种烟火气息给人带来的些许温暖。
在杨锐穿过来的第十一天,住进如意里的第九天,还剩两角钱的时候,希望来临了。那天当他趴在窗户上看下面的生活写真的时候,老邓敲门进来了,递了两份信过来:“杨先生,浓两封信阿拉带过来了”
信,哦是报纸接受投稿了吧,这应该是稿费。想到这,他不由的紧张起来,冲过去接过信一边说谢谢就一边拆,信里果然是张条子,上面一张写:杨先生,鄙报现已接受贵稿并在下期登出,稿费六元请至北海路3号农学报报馆领取。另外一封则是一张汇票,上面钱只有三元,汇款人却是女学报。是谁倒不是重要了,关键是有钱了,现金又变成九块两角,这才是最高兴的,这几天真是让杨锐知道什么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啊。
当天晚上杨锐出去加了个餐,这几天馒头包子的吃的太腻了,一时兴起买了包烟,叫什么老刀牌,看包装是英美烟草公司出的,这个公司后世还是很出名,据说曾经一度垄断中国的卷烟市场。后来民族意识崛起,南洋烟草公司一类的民资公司才开始起来,整个清末民国时期双方一直竞争的很激烈。杨锐再找老板问要南洋烟草公司的烟,回答说没有这个公司。看来这公司还要过几年这个公司才成立的,现在还不存在。
杨锐连夜给农学报和女学报写稿,农学报这边把自己能记得住的几种土农药的配方写出来,并说明用法和作用,女性报那边则继续论述,从远古母系社会开始,女性的地位怎么一步步沦落到现在这个地位的,当然,不可能一次说完,最少也要下次再发一篇吧。为了有点掩护,更为了掩饰性别,他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叫做亭子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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