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份报告,一板一眼地向秦海汇报道:
“秦组长,我向您汇报一下有关我县稀土矿山和小采矿点的情况。1990年,我县共有稀土矿山4处,乡村私办的小采矿点128处。小采矿点的泛滥,严重干扰了我县稀土开采的秩序,造成大量的稀土资源流失、环境污染……
去年,在国家稀土处的1号令下达之后,在省稀土办的英明指导下,在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地矿局展开了清理小采矿点的响雷行动。至6月底,共关闭小采矿点105处,发文要求限期关闭小采矿点23处。截止到去年年底,所有要求限制关闭的小采矿点均已全部关闭。
因此,目前我县仅有4座中型矿山,没有私办的小采矿点。我县的稀土生产和销售,全部纳入了省稀土办的管理范围。这对于保护我县稀土资源、维护国家稀土秩序、保护农田和环境、造福全县居民……都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我的汇报完了。”
在仇维光如懒婆娘晒裹脚布一般发表又长又臭的讲话时,秦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中看出一些什么破绽来。仇维光一开始还没察觉,及至感觉到秦海的注视之后,他就开始觉得浑身燥热,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好在这些报告词都是他平素里说过无数次的,全部说下来,居然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
“也就是说,咱们新山县目前已经完全没有小采矿点了?”秦海等仇维光说完,转过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蒋松凌,向他问道。
“这个……应该……当然……”蒋松凌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新山县有多少小采矿点,他从来没有搞清楚过,他相信仇维光也没有搞清楚过。所谓128处小采矿点的数据,不过是为了应付稀土办的检查而临时凑出来的。至于说什么全部关闭,这种话别说蒋松凌,连坐在上首装呆卖萌的邓世恒都知道是假的。云江省这几个重点稀土县,哪个县没有几十个小采矿点,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装聋作哑而已。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仇维光听出了秦海话里的陷阱,不得不出来救场了,“秦组长,实不相瞒,我们地方工作还是有一些难处的。新山县地处丘陵,有些边远的乡镇交通十分不便,我们平时的检查工作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就在今年之内,我们还查处过3处私自开挖的小采矿点。所以,要说全县一个小采矿点都不存在,我觉得这也是唯心的。但我们坚持发现一个,就查处一个,这个决心是非常明确的。”
“那么,据仇局长的个人感觉,目前新山全县估计还剩下多少个小采矿点?”秦海根本不理会仇维光的委婉之辞,步步紧逼,非要仇维光表态不可。
“这个问题嘛,秦组长,我可以讲,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蒋松凌语气略带强硬地发言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秦海流露出来的敌意,也知道退让并不能让秦海领情,索性以进为退,给秦海一个软钉子碰。
县里的官员对于省里或者中央的官员,一向的原则就是先礼后兵。如果上级官员懂得进退,给县里的官员留下活路,那县里官员自然会加倍奉承,让上级官员开心而来、满意而归。反之,如果上级官员咄咄逼人,带着挑毛病的心态下来,那么县里官员也会愤起自保,让上级官员灰溜溜地滚蛋。
县里官员的升降,是由市里决定的,而且这个决定权仅在于市委市政府,与各个职能部门关系不大。像稀土办这种左道旁门的机构,就算来头很大,其实也与县里官员的帽子没有太大关联,因此蒋松凌是不用过于害怕的。
“我这里有一个统计数字。”秦海对蒋松凌的冒犯并不在意,他从公文包里掏出几页纸,看着上面说道:“在整个新山县,除4家在省稀土办备过案的矿山之外,未经备案的小采矿点共有224处,其中常年开采的有138处,季节性开采的有72处,还有14处处于暂时停业状态,主要原因是矿主有私人事务需要处理,一旦这些私事处理完,这14处采矿点随时可以恢复生产。”
秦海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和,就像是在谈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可是他的话落在蒋松凌、仇维光等人的耳朵里,却如雷鸣一般,震得他们的隔膜嗡嗡作响。坐在秦海身边装傻的邓世恒也忍不住心中一凛,他敏感地意识到,这个小年轻很不简单,这一回国家稀土领导小组恐怕是要动真格的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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