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招一式的演练起来。
练了几遍,锅里飘出一阵诱人的饭香。他的肚子登时发出一阵咕噜的叫声。从昨天到现在累了一天,陆正可是什么也没吃。此时闻到饭香,肚子当然叫了起来。陆正停下练习,去屋子里拿了碗筷,正准备盛饭吃,突然看见锅边有个瘦小的身影,正揭开锅盖,把手里一把黑乎乎的东西撒进去。
陆正当即喝了一声:“你干什么!”
那瘦小身影吓了一跳,抬头与陆正打了个照面。陆正一愣:“三鲜?你在做什么!”
三鲜见陆正看到自己。把锅盖往边上一扔,撒开脚丫子就往一边的树林里跑去。陆正走过去往锅里一看,只见白花花的米饭上,被三鲜洒了一层泥沙,心里一阵恼火。同时也感到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三鲜要在自己的锅里撒沙子,难道他也是为了报复慎虚师叔。所以欺负到自己头上?可是看三鲜那个胆小害怕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瞒着慎虚师叔来做这样的事,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跟师叔说吗?
既然知道是三鲜,陆正也不准备去追他,眼见这一锅撒了泥沙的米饭,叹了口气。将上面一层沾了泥沙的米饭拨到一边,盛起下面的米饭,吃了起来,他虽然极饿,但仍旧是一口一口慢慢咀嚼后才咽下去。
正吃了一半。六辩牵着他的那头白牛走了过来,他是来教自己小炼形的。陆正赶紧放下碗筷。以半师之礼冲六辩行礼问好。六辩也不多话,伸手往白牛后臀上一拍,让白牛自己去一边吃草,他则来到空地上,一招一式的演练起小炼形来,中间一句话也没有。
陆正也分不出他到底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教自己,站在一边仔细观摩。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揣摩,觉得六辩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无尽的韵味,自己刚才练习,虽然一招一式不差,但是就少了六辩那种凝重含蓄的味道。
等到六辩一遍练下来,陆正上前问道:“六辩大哥,我也打一遍,你帮我看看哪儿有错。”说着,调匀气息,双臂一抬,将自己揣摩的小炼形一招一式演练了出来。
六辩站在一边,看着陆正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惊奇,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又回复原来的淡漠。
陆正将十二式演练完毕,正要询问六辩自己哪儿做得不好,六辩又在原地练了起来。陆正开始不明白他的意思,仔细一看,六辩却不是从头到尾演练,而是挑出了十二式中的五式,反复演练着。
陆正随即明白过来,六辩的意思是自己这几式练的不好,所以给自己重复几遍,让自己好好观摩清楚,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说话。
陆正认得,那几式分别是第一式‘抖金锋’第三式‘转木机’,第五式‘荡水波’,第七式‘催火焱’以及第九式‘固土疆’。
六辩演练了数遍,便站在一边不动看着陆正。陆正揣摩他的意思,便将那五式一一演练了一遍,然后问道:“六辩大哥,你看怎么样?”
六辩却只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原本在一旁吃草的白牛眼见他离开,赶紧跟了上去,压根不需六辩招呼,无比顺从。
陆正有些莫名其妙,六辩摇头显然是看出了自己演练中有些问题,但却不跟自己说明白。这人还真是有些怪异,一个六辩,一个三鲜,都是这样,陆正不觉有些头痛。但还是高声在六辩身后道:“六辩大哥,今天辛苦你了,谢谢。”说着,躬身对六辩行了一礼。
六辩走后,陆正回到灶台边,将剩下的米饭吃完,发觉锅底已经有了锅巴,也扣出来吃了。看着锅里剩下的那些搀和了泥沙的米饭,他又不舍得丢掉,便端着锅去小溪边舀了一些水进去泡着那些米饭,拿回来还是放在灶台上。这样等到米饭泡开,泥沙就全部落到锅底了,到时候就可以把干净的饭粒分离出来。这还是他做乞丐时候,唐小九想出的办法。
吃完米饭,陆正想着是不是要将那些记名弟子在自己屋前堆牛粪的事情告诉慎虚师叔?想了想还是算了,那些记名弟子只敢堆些牛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拆了灶台,却没有将锅打烂,显然是心中有顾忌。自己的师叔欺负了他们,那自己受点气也是正常。
于是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在空地上练起小炼形来,但是只没一会儿,肚子却是又咕噜咕噜了起来。他现在体力消耗极大,可不是那小半锅没什么油水的米饭可以填饱肚子的。越练越饿,无论陆正怎么克制,手脚都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甚至让他想起了那晚慎虚师叔桌上的两盘肉来,当时觉得难闻,但现在想起那个焦糊糊的肉味,却是无比香甜。
他想起那野兔都是那些记名弟子给师叔送去的,应该就在谷里树林中捉到的,自己是不是也要去碰碰运气呢?陆正忽然想起,刚才去溪边的时候,好像看见溪水里有鱼在游,不如去抓几条鱼来烤着吃吧!
这念头一起,一颗心就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似的,脑海里满是日月庐里和老师一起吃的各种鱼的味道,嘴里忍不住砸吧起来。小炼形是练不下去了,但是怎么捉鱼呢?
陆正去林子里找了一个树杈,卷起裤腿,下到小溪里叉鱼。那溪水刚没到了大腿,陆正就觉得小腿上有个滑腻腻的东西蹭过,一看正是一条鱼,摇头摆尾正从他腿边游过去,陆正哪里肯放过,当即猛地一叉子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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