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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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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北海道的那女人,虽然身材不怎么高大,胸部却相当丰满,也许这就是修平和她在一起的原因。

    虽然芳子并不认为胸部大就绝对美,但是,对于松永这样死缠着自己的扁平的乳这是房,却感动不可思议。

    “这么小,你居然喜欢!”

    “住口”

    松永似乎有点生气,或许他认为芳子不应该在他这么忘我的时候,说出如此煞风景的话。

    然而,芳子已经完全清醒了,她不喜欢松永继续抚摸自己。

    “起来吧!”

    隔了一会儿,松永才抬起头来问道:

    “起来干什么?”

    “我要洗澡。”

    松永停止了手指的蠕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或许发觉自己已经徒劳无功。在静止的沉默中,他依然显得依依不舍。

    芳子不禁对自己的过于清醒,感到有点惊讶。从前,和松永做ài后,先说“起来吧!”的总是他,先从床上爬起来的也是他。

    他们的关系竟然在这不知不觉中产生惊人的转变,现在反而是芳子先催促松永下来。

    但是,这并不意味芳子讨厌松永。她会在三更半夜让他进门,并接受他的求欢,足以证明她对他还是很有好感。

    “你在想什么?”

    松永有点担心地问道。

    “没有什么”

    说完后,芳子就从床上爬起来,松永只好松开双手,仰躺在床上。

    芳子洗完澡后,在浴室里把衣服穿好了才走出来,松永还是躺在床上楞楞地抽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走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芳子一边用毛巾拨弄稍微淋湿了的发尾,一边坐到窗户边的椅子上。

    “那你为什么把衣服穿上了?”

    “我只是穿上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啊!”“旅馆的浴衣在那里面。”

    松永用下巴指着门旁的橱柜。

    “我不要穿浴衣。”

    “你还是觉得我现在走比较好,是不是?”

    “走不走是你的自由嘛!”

    “现在走的话,既没有电车,也”

    芳子站起来,拉上窗帘。

    “我可不可以待到明天早上?”

    “可是泽田在对面啊!”“你们明天的工作是从几点开始?”

    “我们约好了,早上八点在地下室的食堂会合。”

    “那我在八点之前离开就是了。”

    松永把香烟揉熄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我五点走,这总可以了吧!”

    “这么早,你起得来吗?”

    “一定起得来。”

    松永说完之后,又问了一次:

    “你真的希望我现在就走吗?”

    芳子默不作声。

    “可是已经没有电车了。”

    “还可以叫计程车啊!”“这么说,你还是要我现在走罗!”

    “对不起。”

    芳子低头道歉,松永叹了一口气,终于从床上慢吞吞地爬起来。

    第二天早上,芳子在七点钟起来,整理仪容。由于今天只是出外捕捉一些自然的风景,不需要进行采访,所以芳子的妆化得很淡,只求看起来比较有精神。尤其是昨天晚上松永来过,芳子有点睡眠不足。

    尽管松永依依不舍赖着不走,芳子还是在半夜两点把他打发掉了,后来的那几个钟头她总算彻底地休息,但是,事后她却对自己的不通人情稍感后悔。

    松永特地赶来京都相会,自己却在三更半夜把他赶走,就算执意要赶的话,也应该等到第一班电车开始行驶才对。

    当然,如果芳子挽留的话,松永一定会高高兴兴地留下来。

    可是,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根本就睡不好。睡眠不足对于年届四十的女人来说,将立即产生不良的影响,她之所以把松永赶走,不方便倒是其次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考虑到皮肤美容的问题。

    芳子一边漫无边际地左思右想,一边对着镜子化妆,电话铃却突然响起来。芳子拿起电话,立刻听到松永的声音。

    “起来了吗”

    松永以稍显含糊的声音告诉芳子,昨天晚上他搭乘计程车,将近三点才回到旅馆。

    “我实在很想留到天亮,可是没办法。”

    松永似乎非常遗憾。

    “待会儿是不是就和泽田出去工作了?”

    “是啊!”“那我们东京再见。”

    “好”

    芳子发觉自己的语调冷静的异乎寻常。

    “不过,昨天和你见了面,总算没有白来大阪。”

    “你待会儿要去哪里?”

    “我打算下午去姬路那一带办点事,然后搭乘傍晚的新干线回东京。”

    挂掉电话之后,芳子急急忙忙地把妆化好,走到地下室的食堂,泽田已经等在那里了。

    “早安。”

    从泽田毫无顾虑的笑容中,看不出他对芳子昨天晚上行为有任何怀疑的迹象。

    他们一边吃早餐,一边商量工作的程序,饭后就搭计程车,前往鸭川和西芳寺附近的竹林。

    今天的气温在冬季里稍显偏高,空气中霭雾弥漫,反而衬托出隆冬萧条凄凉的美感。

    摄影工作结束后,他们坐车到京都车站,在下午两点五分搭上开往东京的新干线。

    芳子觉得和泽田并肩坐在一起十分不自在,正好车厢内空位很多,她就在新干线驶过名古屋之后,移到隔着通道的旁边位子上坐。

    泽田开始翻阅报章杂志,似乎也乐得轻松。

    芳子凝望窗外一望无际的枯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当车身晃动把她摇醒时,列车已经过了热海。

    还不到四点,云层却积得很厚,天色逐渐暗下来了。

    芳子在夕阳之中总算想起了丈夫修平。

    昨天芳子已事先报备过来京都出差的事,当时修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芳子本以为丈夫最起码会问上两句,没想到他却事不关己地继续看他的报纸。

    待会儿就要回到丈夫的身边了。想到这里,芳子突然对丈夫产生一种眷恋的情怀,于是,她立刻从坐位上站起来,往后走了两个车厢,进人七号车厢的公共电话亭,按下修平任职的医院的电话号码。

    持续了一段杂音之后,接线生才把电话接通,不一会儿她就听到丈夫的声音。

    “什么事?”

    “我现在在新干线上,再过二、三十分钟可以到东京了。”

    “工作结束了吗?”

    “当然罗!今天的晚饭要怎么办?”

    “我想回家吃,你来得及准备吗?”

    “我六点钟左右可以到家,应该来得及,那么我在家等你回来哦!”“好”

    芳子默不作声,修平随即问道:

    “没有别的事了吗?”

    “对,没别的事了。”

    修平对于妻子只是商量晚饭的事而特地打电话给自己,似乎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芳子想像着丈夫此时的表情,不由地笑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c

    回到坐位泽田立即问道:

    “有什么急事吗?”

    “没什么”

    芳子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产生打电话给丈夫的冲动,但是却感到相当满足。

    将近五点时,新干线抵达了东京车站。

    “这次出差承蒙你的照顾,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请你多多提拔。”

    泽田的年纪虽轻,却深诸处世之道,时时刻刻都彬彬有礼。

    芳子和泽田分手后,转搭山手线的电车,在等等力下车时刚好六点正。芳子在附近的商店买了金枪鱼、鲸鱼、豆腐及葱。修平是个典型的日本料理拥护者,芳子本身也因为旅途劳顿,所以希望尽量把菜色弄得清淡一点。

    回到家之后她有一种赝违已久的感觉,虽然前后才离开一天半。

    “一切都还好吧广

    芳子不由地轻问,没有生命的家具、榻榻米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修平用过的茶杯,烟灰缸里则有几根烟蒂。芳子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早报,走到卧房,发现丈夫的棉被没有叠,脱下来的睡衣也随手摆在旁边。

    看情形修平昨天晚上应该是乖乖地待在家里。

    芳子换上家居服,并把棉被叠起来收好,又打开客厅的窗户,让空气得以流通,最后,用吸尘器把各个角落吸了个干净,才坐在沙发上吐了一口气。

    经过了这么一番整理,欣赏着窗外的夜色,松永的身影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说下午要到姬路办事,现在应该还没有回到东京才对。

    也许是回到家里的缘故,此刻芳子的脑海里虽然想着松永,却觉得彼此的距离十分遥远。

    为了转换情绪,芳子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厨房。

    修平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但是,下班后他多半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处理,大概要到七点钟才能回到家。

    芳子把买回来的鱼和蔬菜放在餐桌上,并打开瓦斯煮开水,正想着手做菜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芳子慌慌张张地跑过去接,是由美打来的。

    “你回来了啊!”由美那边的声音很吵,看样子她还待在公司。

    “你不是到京都出差了吗?”

    “结束了,我刚刚才回来。”

    “你现在会不会很忙?”

    由美多半是深夜打电话给芳子,这个时候打来还是头一遭。

    “有什么事吗?”

    “你听我说,事情不好,我老公好像也开始了。”

    “开始?你怕什么?”

    “现在约你出来会不会方便?”

    “我现在正准备做晚饭!”

    “真的啊?你先生是不是在家?”

    “还没有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那么惊惶的样子。”

    “我这里说话不方便啦!”

    “那么明天再说,可以吗?”

    “你等一下,我再重打一次。”

    由美挂掉电话之后,可能跑到别的房间,隔了两三分钟才又打来。

    “我现在在接待室,这样就不怕别人听到了。”

    看样子这通电话势必有的说了。芳子把厨房的瓦斯灯关掉,拿了一张圆凳子坐在电话前。

    “好了,你说吧!”

    “最近我老公的态度变得很奇怪唷!八成是有女人了。”

    “不会吧!”

    由美的丈夫比修平年轻一岁,在广告公司上班,也许是没有小孩的缘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和由美的感情非常恩爱,经常带着由美到国外旅行或酒吧喝酒,令芳子羡慕不已。

    她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丈夫居然也会有外遇。

    “你有证据吗?”

    “当然有罗!”

    由美愤怒地叫道,又随即压低声音。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啊!你知道吗?他居然穿着不同的内裤回家。”

    “为什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由美说,前两天她叫她先生换内裤,她先生却表示内裤还没脏,说什么也不肯脱掉。她觉得可疑,便强迫她先生把内裤脱掉,结果发现他先生穿的居然是另一种厂牌的内裤。她大吃一惊,死命地加以盘问,他先生解释说,因为内裤脏了,他只好自己去买新的,并在公司的厕所里换上。”

    “你相信这种鬼话吗?”

    “我不知道,搞不好真的是这样。”

    “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骗人的。”

    “由美说她先生最近变得非常重视穿着,并且经常藉口加班,搞到半夜一、两点才回家。”

    “他还常常买我喜欢的东西,企图讨好我。”

    的确,这些行为都是有外遇的男人经常可见的症状。

    “你应该了解才对,这些行为实在太怪异了。”

    “说得也是”

    芳子附和以后,又赶快改口。

    “不过,没有关系的啦!”

    “什么没有关系?”

    “就算你先生外面有女人,我想也不是真心的。”

    “才不是这样呢!那个女人连内裤都买给他了,还说不是真心的。实在愈想愈气,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嘛!”

    “你等一下。”

    芳子回到厨房,把关掉的瓦斯灯再度打开,摆了一锅汤在上面煮,然后拿起电话,这时由美的声音似乎冷静了一点。

    “对不起,你一回来我就说这些无聊的话来吵你,我现在总算能了解你的心情了。”

    由美说完之后,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随即表示:

    “可是我的情形和你不同,因为你们夫妻两个都有外遇。”

    “你怎么这么说”

    芳子被说得有点手足无措,由美又立刻接上说道:

    “我也很想找个男人报复我先生,你说好不好?”

    芳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默不作声,由美又在那端问道:

    “你在京都是不是和松永见面了?”

    “没有啊!”“骗不了我的,我知道他去了那里,大阪对不对?”

    把柄被抓到了,芳子只好默认,由美有点得理不饶人地叹道:

    “真了不起,你们居然约在京都见面。”

    “不是这样啦!”

    “你终究还是忘不了他。”

    由美似乎忘了自己的困境,反面关心起芳子和松永的事。

    “你们是不是愈陷愈深了?”“等一下”

    芳子调整了一下拿电话的姿势。

    “我们根本没有约好。”

    “不过你们还是见面了啊!他跑到京都去找你,你有没有很感动?”

    “我们的关系和以前不同了。”

    “是不是感情更深厚了?”

    “不是啦!我们彼此商量之后决定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也就是玩玩而已罗!”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反正我和他的关系仅止于约约会而已,不再涉及其他。”

    “你们做得到吗?”

    不管做到与否,芳子都希望尽力去尝试。其实,自从昨天晚上和松永见了面,她就觉得他们的关系还是适可而止比较妥当。

    “我想男人应该还无所谓,女人对于感情不是一向都难以自拔吗?”

    刚开始和松永交往时,芳子的心里也潜藏着这种不安,但是,她现在的态度却冷静得令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你真的有把握能把家庭和外遇分得那么清楚?”

    “我不知道,不过我必须尝试着去做。”

    “这么说,你和松永的关系会持续下去罗!”

    由美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

    “你真是了不起”

    芳子觉得这句赞美的话等于骂她是个坏女人。

    “这有什么了不起?我只是认为女人也可以在外面交男朋友。”

    “可是,你心里还是爱着你先生对不对?”

    “话是没错,不过这和在外面交男朋友是两回事。”

    “要怎么做才能像你分得那么清楚啊?”

    其实,芳子本身也不太了解,也许是因为她和松永之间曾有一段空白,足以令她在这段时间内仔细考虑,当然,发觉修平并没有结束婚姻的念头,对芳子的想法也有某种程度的影响。

    “到底要怎么做啦?下次你一定要教教我。”

    “你不要挖苦我了。”

    “可是,万一你先生发现了怎么办?”

    “我当然会小心一点,尽量不让他发现,而且”

    “而且什么?”

    “我也尽量不过问我先生的事。”

    “因为内疚吗?”

    “这种说法太过分了。”

    “我知道了,反正你们彼此都心存怀疑,却不干涉对方,是不是?”

    “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好。”

    芳子现在真的不想知道丈夫的事,反正只要适可而止,她是不会追究的,而她自己也不打算和松永有太多的瓜葛。

    “总而言之,你实在太聪明了。”

    芳子分不清由美的话是由衷的赞美,还是在挖苦自己。

    “能够这样下去的话当然是不错罗!”

    “你想想看嘛!外面有了男朋友,自己就不会再像个黄脸婆,也许还可以变得漂亮一点。”

    “最近你变漂亮了,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哪有这回事”

    “如果夫妻同时有这种共识,那真是一举两得!你真不愧是人生经验上的前辈。”

    “不要取笑我,好不好?”

    “我不是取笑你哎!我是由衷的敬佩。”

    由美隔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下一次我想做一个特集,报导现代社会中一些彼此都有外遇,但却不离婚的夫妻,人数可能不少哦!”真不愧是杂志的总编辑,居然忘掉了本身的问题,反而为工作找题材。

    “我不是说了就算了哦!我会做一次整体的规划。”

    由美在说话的时候,门口的铃声响了起来,于是芳子把嘴巴凑近电话边。

    “他好像回来了,你待会儿再打来。”

    “好,帮我问候一下你那位了不起的先生。”

    由美说完后随即挂断电话。

    修平回家时,都是在门口按电铃,偶尔也会自己用钥匙开门,这个时候,芳子会继续做她手头上的事,以一种“噢!”的表情欢迎他。

    就像现在,芳子一放下电话,修平已经走进玄关了。看到修平,芳子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回来啦!”

    “哎”虽然两人交谈的言语有限,但是芳子那句“回来了”包含了“辛苦你了!”的意味。

    “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摄影工作在中午就结束了。”

    修平点点头走进书房,把公事包放在书桌上,然后脱掉外套,换上家居服,随即走回客厅。

    他照例坐在面对电视机的沙发上,一边看晚报,一边抽香烟。

    芳子很早以前就劝过修平戒烟,可是他根本不听。听说最近医院里的年轻医生,有一大半是不抽烟的,修平却照抽不误,倒不是他特别顽固,他只是觉得这种超然的态度比较像个做丈夫的样子。

    “京都怎么样?”

    “天气不错,可是很冷。”

    “东京这两天也很冷。”

    “你没有用电毯吗?”

    “太麻烦了。”

    他们两人的对话到此就中止了。

    长年相处的夫妻多半没什么话说,所以就算要吵架也吵不起来。从年轻开始,修平就是个话少的男人,芳子早已习惯这种不说话的状态。

    回想起来,从羽田机场回来的那天晚上,是修平将近二十年来唯一的例外。芳子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盛怒,以及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但是吵完之后,他又恢复了沉默的本性。

    今天修平比平常多话,一进家门就对芳子说“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不一会儿又问:“京都怎么样?”芳子本来以为他在刺探自己的口风,看情形又不像。

    芳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把事先泡好的茶倒进茶杯里,放在修平的面前。

    “嗯”修平点点头,随年后起茶杯。他那硕大的手掌和松永纤细的手指比较起来,感觉就好像是劳动者所有,以前芳子曾经就这件事取笑他,他当时表示“替病人开刀本来就是一种劳动。”

    “还要多久才能吃?”

    “就快了。”

    修平大概肚子饿了。这也难怪,都七点多了,都怪由美打电话来-嗦那么久,才把晚饭给耽误了。

    “再等十分钟。”

    芳子赶紧把生鱼片切好,摆在盘子里,又加了一点柠檬片,然后做了一道油炸豆腐。

    “让你久等了。”

    芳子一说饭做好了,修平立刻站起来,走到餐桌旁边。

    “噢,今天的菜真好!”“你觉得好吗?”

    其实,今天的晚饭除了生鱼片和油炸豆腐,就保有一道味噌汤,这些菜之所以令修平感到丰富,可能是芳子精心调理,特别注重色泽的缘故。

    “昨天晚上弘美打电话回来。”

    “有什么事吗?”

    “有关她考大学的问题。”

    弘美明年暑假过后就升高三了,即将面临大学入学考试的压力。

    “她想转学到别的学校。”

    “她又提这件事啦!她现在这个学校不是可以直升大学吗?”

    弘美目前就读的湘南女子高中,可以保送学生进入大学。

    “那个学校只有女生”

    “只有女生难道不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真好吃。”

    修平一边吃着油炸豆腐,一边点头称赞。

    “真的好吃吗?”

    “这道油炸豆腐做得不错。”

    自己的努力获得赞赏,芳子感到非常欣慰,随后修平又把话题挪回女儿弘美的身上。

    “我看那个丫头八成情窦初开了。”

    芳子拿着筷子,抬起头看着丈夫。

    “她可能是想读有男女生混合的大学。”

    “她有没有说打算读那个学校?”

    “大概是k大或r大吧!”

    “k大?那么难考,她的实力可能跟不上吧?”

    “她说她会用功读书。”

    “枉费我们特地把她送到湘南女子高中读书。”

    湘南女子高中是著名的贵族学校,学生家长多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早知道弘美的目标是进人一般的普通大学,当初就不必要煞费苦心地花下大笔学费,把她送到湘南就读。

    “你怎么回答她?”

    “我说如果早想做的话,那就去试试看。”

    “你怎么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啊!”“她执意要做,我也没办法啊!”“万出一没考上怎么办?”

    “反正学校多的是,有什么关系?”

    “我反对。”

    “你不要想得那么严重嘛!”

    修平满不在乎地吃着鱼。

    “我一定要好好地问问她。”

    “你可不要太凶哦!”“女孩子不好好管,将来怎么得了?”

    芳子一说完,修平立刻噗嗤地笑了开来。

    “你在笑什么?”

    “你在处理女儿的事时。怎么也变得那么保守?”

    “这样难道不对吗?”

    芳子征求修平的附和,修平却依然大口地吃着饭,好像没听到似的。

    饭后,修平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澡,芳子便趁空收拾碗筷。快要收拾好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芳子拿起听筒,又是由美打来的。

    “喂,你现在还是不能出来吗?”

    “没办法呀!”

    芳子说完之后发觉自己的口气不太好,立刻道歉:

    “对不起啦!”

    “那么现在和你谈谈总可以吧?”

    “这个嘛”

    如果由美打算继续刚才的话题,芳子实在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我不会提松永的事啦!”

    “就算不提他我也”

    此刻,芳子认为松永的事和由美丈夫的事都与她无关。

    也许明天早上到公司上班之后,她的心情会有所改变,但是,至少目前她希望能够和丈夫两个人单独相处,不过问外界的任何事。

    “算了,我们明天再谈!”

    “真抱歉。”

    “没关系啦!帮我问候你先生。”

    由美最后又挖苦了芳子一句,才心甘情愿地挂断电话。

    芳子快步走到浴室门口。

    “洗澡水够不够热?”

    “嗯,刚刚好。”

    修平的回答依然十分简短。芳子转身想走进厨房,又突然回过头来,瞄了一眼丈夫脱在浴室门口的内裤。芳子想到由美在电话中提到她老公内裤穿梆的事,不由地苦笑了一下,随即走到卧室,打开摆着内裤的橱柜抽屉。

    芳子从抽屉中拿出一套内衣裤,回到浴室门口。

    透过毛玻璃,芳子看到丈夫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扯着五音不全的喉咙哼唱。弘美就曾经说过“爸爸不是在唱歌,只是在呤经”

    芳子在门口聆听了一会儿修平的朗诵,才对着毛玻璃轻声道:

    “我把内衣裤摆在门口哦!”“什么?”

    修平听不清楚芳子说些什么。

    “内衣裤摆在门口。”

    “哦”芳子回到厨房,继续剩余的善后工作,突然间她想到冰箱里已经没有啤酒了。修平有个习惯,洗过澡之后一定要喝一点冷饮。

    芳子从厨房的贮藏柜里拿出一瓶啤酒,冰在冰箱的冷冻柜里。即使无法急速冷却,待会儿丈夫要求喝冷饮时,只要再加点冰块就可以了。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芳子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房里的暖气开得并不强,感觉上却不很冷。在这个难得的温暖冬天里,松永的身影又自然而然地浮现心头。

    他已经从姬路回到东京了吗?或是依然滞留在大阪?想到这里,芳子对于自己的大胆感到无比的惊讶。从前,每当想到松永,总是深怕被丈夫看穿,现在她却一点压力也没有,仿佛事不关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

    芳子自问,却找不到任何答案。她只知道松永的温柔以及丈夫的粗扩,都是此刻的她不可或缺的。

    “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芳子再度自问时,浴室传来了丈夫的叫声。

    “喂,有没有啤酒?”

    “有,我准备好了。”

    芳子回答之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太过响亮,随即压低了声量,再说一遍:

    “我已经把啤酒冰在冷冻柜了。”

    回答的同时,芳子恢复一个做妻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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