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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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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雨那天过后,九尊斋的护斋保镖宫上邪的心情就一直处于低劣状态,像条昂扬吐信的蛇,见一个咬一个,吓得九萼斋里头所有爱慕他的姑娘都没一个人敢靠近他,而三不五时就被派去开导他的凝若笑,也夭天被宫上邪拿来当作迁怒的对象,身手愈练愈好。

    而那个与宫上邪在同一日回来的小小,镇日将自己锁在房内,对宫上邪不闻不问,也拒见所有的人,每日每夜,只是一直待在房里刺绣和哭泣。

    亲爱的朋友

    再度奉命而来和那个几乎快把九萼斋美酒都喝光的宫上邪沟通的凝若笑,小心翼翼地开启他的房门,一探头迸来,就被一双恶狠狠的眼眸瞪个正着。

    你还喝?凝若笑气岔地两手叉着腰,看着他桌上摆满的酒瓶,你想把我家的酒全喝光吗?藉酒浇愁也要有个限度,你把酒都喝光了我们要怎么做生意?

    少管我!宫上邪甩过头,咕噜咕噜又灌下一瓶美酒。

    凝若笑一手抢下他手中的酒瓶,劈头敲他一记爆栗,你已经喝了好几天,而小小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天到晚除了拚命刺绣之外什么人都不理。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想起小小就觉得心痛欲裂的宫上邪,眼瞪里似藏着两簇火苗,隐隐地燃烧着。

    她为什么要刺绣?她说过她这辈子跟定梁颜殊,她是在绣她的嫁裳吗?她是很快乐的在准备当个新嫁娘吗?她在想起了前世之后打算将他置之不理吗?

    她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拚命刺绣,只要是她看得到的布料她一律都拿来绣,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只会哭不肯说。头痛不已的凝若笑垂下肩头,再让她这么消沉下去,我看我们九萼斋就没半点布料可以给她绣了,说不定,我们往后就连抹布上头都会有她绣的花。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消沉伤心?一个本来乐观的好姑娘,突然之间变成那个样,偏偏无论怎么间又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宫上邪愣了一下,很伤心?

    每次问她,她就哭得像个泪人儿,看起来像是伤心了。凝若笑抚着面颊长叹,刻意往宫上邪身上瞄,我在想她是不是因为快出阁了,才一下子伤感起来了又或者,是为了某个也在喝酒的人而伤心?

    爆上邪瞬间震惊的站起。

    他可以认为,小小也是和他怀着一样的倩思吗?她也是因此而不甘地伤愁落泪吗?她的泪,会不会是只为了他,而不是为了梁颜殊?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过身眼眸清明地望着凝若笑,她何时要出阁“七日之后,她就要搬出九萼斋迁至她舅父家待嫁,十日后梁颜殊就会去迎娶

    爆上邪紧按着桌沿,只剩七天只剩七天,她就又要嫁作他人妇了,他就又要再失去她了。

    你要放弃了?凝若笑乘机靠在他的身边刺激他,眼睁睁看心上人嫁别人,你不会这么大方吧?

    我不放弃!宫上邪咬紧牙,一字一字地吐出。

    他这个笨蛋,怎么可以把时间浪费在沉缅于过往的梅恨中?这一次,他虽是又迟到了,但他并未像前世那样地迟,他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把她抢回来,不让她居于别的男人。只要他赶在梁颜殊的前头,该是属于他的小小,就会是他的!他不能在这个关头向轮回认输,不能再投降于宿命里,他可以不让历史再重演一次!

    只要他去把已经快过门的小小抢回来。

    不放弃就好。凝若笑放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来,我陪你喝喝茶,让你醒醒满肚子的酒。

    爆上邪边喝着茶边问:你今天怎么没去接客?她这个花冠姑娘不是每天有见不完的客人吗?怎么今天有闲暇来陪他喝茶?

    凝若笑坏心眼地扬着笑,状似无事地捧着茶碗,有人去代我接客了。

    ‥谁?有人能够比她这个花冠的名气大?

    她朝他挤了挤眼,小小。

    爆上邪粗鲁地扯过她的衣领,小小?

    四姨说今儿个生意太好,而我们又忙不过来,所以就叫小小去客串一下。凝若笑早就适应了他的恶脸,无辜地耸着肩。

    爆上邪差点捏碎她的颈项,火爆地在她耳边直吼,这种事哪还有客串的!

    有啊,她已经下海了。她爱笑不笑地扬着眉,看他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脸庞又恢复元气十足的模样。

    小小人在哪里?我要杀了敢碰小小的那个男人!宫上邪扔开她,气急败坏地准备去找那个敢找小小的客人。

    '""千万记得要手下留情,不要把我家给拆了。凝茬笑慢条斯理地指点,你的目标在天字第一号房,慢走。啪漶漶坐在天字第一号房等待花冠姑娘的段凌波,在听到楼上传来一连串又重又急的跺地声后,一阵旋风便刮来了他的面前。

    爆上邪一双眼几乎要喷出淬毒的毒箭,把坐在他面前许久不见的死党给毒死后再打下十八层地狱,先拖过刀山,再将他扔下油锅去炸。

    觉得自己被老友瞪得很无辜的段凌波,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他不过是路过这里想进来喝杯茶,而这里的四姨娘就拚命向他推荐这里的花冠姑娘,一定要他看看那个花冠姑娘是怎么地美如天仙,可是他等的美如天仙的姑娘没来,反而却来了好久不见又肝火量旺的宫上邪。

    上邪,你段凌波怕怕地举高双手,你可不可以别再瞪我了?我很怕你再瞪下去的话,我会被你给瞪穿,‥

    爆上邪边瞪他边在这间房里搜寻小小的身形,看了老半天后,并没有看见小小,这才知道他被凝若笑诓了。

    虽然很高兴小小不在这里,但还是被骗得很生气的宫上邪,干脆把气全出在段浚波的身上。

    堂堂户部首辅大臣来逛窑子,不但会被革职还得受鞭刑,我要去告诉战尧修把你的官给撤了!这家伙是吃饱太闲了吗?不留在京城里为皇上好好管财库算银两,反而学他跑来花街柳巷?

    段凌波皮皮地笑着,你都能逛了,我为何不能?

    我没官职。他才没那么倒霉,也跟这家伙一样去当官!

    这是你的官职。段凌波马上泼他一盆冷水,自袖中拘出一只金黄色的木匣扔给他,你刚从兵部候补辅臣升上兵部首辅大臣,这张圣旨你好好收着。

    什么?宫上邪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中的木匣。

    段凌波有先见之明地告诉他,别把那个东西扔掉喔,我就是来告诉你,战尧修教你务必要接下这张圣旨,你要是敢不接,战尧修说他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战尧修为什么要我拿下兵部?他不会叫别人去啊?宫上邪又怒又气地捏碎木匣,拎着那张圣旨问。

    不知道。段凌波一推三不知,我只是奉命行事。

    爆上邪愈看手中这张圣旨愈恼,在知道了战尧修的警告后想撕又不能撕、想抗命也不能抗,满肚子的火苗马上烧至另外一个也跟段凌波一样对战尧修忠心耿耿的人身上。

    他咬牙切齿地问:贞观人呢?

    那个可恶的封贞观,上回居然把小小迷昏还扔到西湖里差点溺死她,还在他的后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记,这是什么朋友啊?有了主子就不顾友倩了?

    贞观!一听到封贞观的名字,段凌波吓得忙跳起来,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看,他也来苏州了?

    爆上邪把忙着落跑的段凌波给扯回原地,他早就来了。他不但拿什么鬼迷香绐我吸,还在我头上敲了一记,让我硬是昏了大半天“你先别急着对我冒火。段凌波陪着笑拍着他的胸口,贞观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做?乖乖,没想到那个性情阴沉的封贞观居然会这样对朋友。

    爆上邪一拳挥向他,他跟你一样都说是奉命行事!都是他们这些对战尧修死忠的人,他才会想起那个让他悔根的前世!

    段凌波轻松地接下他的拳头,转着眼眸喔思考着。

    下次要是让我遇上他,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敲的滋味!宫上邪甩开他的手,在屋内重重地踱着步子,扬拳低低咆吼。你先别吼了。段凌波拉住他,咱们的主子要我告诉你,别老窝在这里不办事,中秋时你要是没把他要的东西摆在他要的地方,你就完了,宫上邪气息一窒,这才想起他多久没想起他来这里的正经事了。为了小小,他都忘了他原本的目标是拥有虎翼玉的凝若笑。

    他反感地扯过手,中秋又还没到,他催个什么劲?

    战尧修怕你一个劲儿的待在美人乡里,会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叫我来催催你。段凌波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某些怪异,决定拐个弯来套套他的口风。

    我没忘。

    没忘就好。段凌波笑嘻嘻地搭着他的肩,凑在他的耳边说八卦,

    喂,我来你这儿之前去看过掠空,并且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你想不想听?

    那个姓云的事我不想听。与云掠空有过节的官上邪丝毫不想理他,

    我警告你,我现在心情很恶劣,你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段凌波不疾不徐地扔出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他来到九萼斋后出了事了,可是,究竟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向来我行我素、谁也不放在心上的老友,被打击成这样?

    段凌波想了一会儿后,转身往外走,不打算留下来深究他的怪样。

    我得走了,我还要去苏州首富的梁家。他还有个梁家没搞定,没空来看这老友阴阴晴晴的脸色。

    爆上邪马上横挡在他的面前。

    你为什么要去梁家?小小要嫁的那个男人,怎么招惹了专门为朝廷抄光家产的户部首辅大臣?

    段陵波换上了公事公办的表情,因为战尧修要我对梁家动手。

    你不会是宫上邪突然觉得自己的猜测正渐渐地成真中。

    我正打算掏空梁家的家产。段凌波扳扳双手,冷肃的声音简直完全不像是刚才的那个人,为了避免梁造业的儿子梁颜殊也加入司马相国的阵营,所以我还得额外解决一个梁颜殊。

    为什么“因为梁家的梁造业是司马相国的人。段凌波的呀露出一抹冷笑,根据我收到的消息,他最近被升为侍郎,而且跟司马相国走得很近。

    爆上邪不懂,一个小小的侍郎能对战尧修构成什么威胁?。

    你别看梁造业只是个小侍郎,就以为他没什么威胁性。段凌波微病白叛垌暺涫担韭硐喙煜滤惺晨偷氖骋伦校际怯伤罩菔赘涣辉煲堤峁┑模痪浠八担扔谑翘嫠韭硐喙拍桥爬春臀颐亲龆缘氖晨汀6蹦愕奶锖筒毓捕际撬隼吹摹(?br>

    那个胆小如鼠、文文弱弱得像个书生,那个即将要娶小小饼门的梁颜殊,是他们的对头敌人?宫上邪浑身泛过一阵理不清的感觉,令他忍不住想到小小。

    倘若小小嫁了过去,恐怕他们誓必得敌对,而粱颜殊绝不会是段凌波的对手,那么,在段凌波行动之后,梁家不仅会被抄得一文不存,说不定还会被一不做二不休的段凌波给彻底的灭了到那时,身为梁家妇的小小会怎么样?她不仅会被已垮的梁家抵累得流离失所,还可能会她可能成为寡妇。

    爆上邪频频摇首,不,他不能就这样看小小落到那个境地,他一定得做些什么对了,他要把小小抢过来,只要他把小小抢过来不让她嫁粱颜殊的话,那她就不会有事了,而且他们俩也能在一起。

    上邪!发现宫上邪在听完他的话后就一直在发呆的段凌波,皱着眉盯着他。

    不要杀粱颜殊。那个人,是与小小有过婚盟的,他知道若是梁颜殊死了,她一定会为他伤心的。

    你是为了谁心软?段凌波颇讶异这个从不管他人闲事的宫上邪会提出这种要求。

    爆上邪别过眼,尽量不让自己想着小小是否爱着梁颜殊,她是否己经把心全都系在梁颜殊的身上。

    女人?段凌波在他的沉默里猜出了他反常的原因。

    爆上邪闷躁不已,反正不许杀梁颜殊,你听到了没有?在他还没确定小小的心之前,他就是不能让她伤心,因为,他不愿见到她的泪。

    段凌波居然也反常地很好说话,我是可以答应你。

    那宫上邪正想向他道谢时,段凌波却又让他止住口。

    但贞观那边我就无法保证了。这次被派来剿梁颜殊的人,可不只他一个。

    贞观干嘛跑来螳这淌浑水?抄家这种事又不是身为刑部首辅大臣的贞观的职务范围,贞观为什么也要抢着做?

    你以为贞观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这儿,就只是来让你闻闻迷香吗?段

    凌波绕至一旁坐下,抬头望着他,贞观也是奉了战尧修的命令来办正事的,而他的正事就是粱造业和梁颜殊。

    爆上邪冷眼一扫,你去告诉贞观,在我解决完我的私事后,除了不准杀梁颜殊外,他想拿梁造业怎么办都成,不然我和他没完!?

    我?段凌波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尖,由我去告诉贞观?

    爆上邪不客气地揪起他的衣领,你去不去?

    当然不去!段凌波爱惜生命地大声回拒,贞观忙着要追杀我,我还笨笨的去送死?你嫌我的命太短啊?这种事我当然不去做!那个爱记仇的封贞观,每次一看到他就口口声声要杀了他,他哪敢出现在封贞观的面前?

    爆上邪掐着他的颈子用力摇晃;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私仇,马上去找贞观!

    你被人摇得满眼金星的段凌波,头昏脑胀地问:你为什么不准贞观杀梁颜殊?

    因为我不能让某个人伤心。宫上邪忽然放开了他,神色错杂地垂下头。

    那个人段凌波试探性地问:对你很重要吗?

    爆上邪抬首看向他,眼中暴露出他这阵子极力压下的情思,这些年来一直在我梦里唱砍的女人,你说她对我重不重要?

    段凌波讶然地张大嘴,你我到她了?

    要是她因梁颜殊的事而掉了半颗眼泪,你和贞观就别恨我不顾朋友之情。爱情和友情相较起来,他宁可去追求那段捉不牢也握不稳的爱。

    要命段凌波简直被他的强人所难急得快跳脚,这么说,我是非去找贞观不可了?救命啊,封贞观最近才纺一定要宰了他,他这一去求情,搞不好连情都还没求到就被乱剑砍死!

    对。官上邪根本不管他的难处,还在他耳边拚命威胁,你要是不帮我办好这件事,往后咱们就别做朋友了,我宫家一定会倾全力整垮你们段

    家!。

    段凌波无奈到极点地深深长叹。误交损友啊!早知追这个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老友这么地见色忘义,他绝不会跟他烧黄纸结拜成兄弟。唉,他是造了什么孽,会交到这种害他又要过着被人追杀日子的朋友?

    上邪,你那个拥有虎翼玉的梦中人美不美?自艾自怜完毕后,段凌波开始怨恨起那个让宫上邪弃朋友不顾的女人。

    爆上邪的心狠狠一坠,心痛地握紧了拳。

    她没有虎翼玉。

    没有?段凌波完全投料到竟是这样,紧紧握住他的肩在他耳边劝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迸去?你的另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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