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蓝雨婕和彩儿躲在房间内久久没有出去，此刻房内还有另外一名男士──宋子涛。

    ‘喂，说好了你不可以说出去的哦！要是泄漏出去了，我就唯你是问！’蓝雨婕威胁他。

    宋子涛是石家唯一知道彩儿秘密的人，只因彩儿偷溜出去的时候不慎被他逮到，再加上他主管的电脑主控室刚好查出了石家内有不明讯号，在几番思考之下，他不得不找到她们房内，并向她们说出他判断的结果。

    蓝雨婕本来是死也不肯承认的，硬是把电脑说是自己所拥有的，但后来她也不得不老实招认。

    ‘你怎么知道那是彩儿的？’她不敢相信宋子涛竟会是一位电脑奇才。

    ‘因为你看起来不像小孩子。’

    ‘你凭什么认为那台电脑会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小朋友所使用的？’

    ‘你不可能这么大了还在迷卡通人物吧！’宋子涛刻意看了一眼彩儿的背包，上头正好是一只凯蒂猫，那是彩儿最喜欢的图案。

    ‘子涛叔叔，你不是说你不会说出来的吗？’彩儿马上不打自招。

    ‘什么！彩儿，你什么时候跟他串通好的？’害她还一直死不承认，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了，真是丢脸！

    ‘昨天我去警察局的时候，不小心被子涛叔叔发现的嘛！’彩儿撒娇的回答，一双大大的蓝眼睛抱歉的盯着两个大人转，想要博取他们的同情。

    ‘别怪她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是来送东西给她。我想你大概少了这个。’宋子涛拿了一个小机器出来，彩儿马上跳起来欢呼。‘子涛叔叔，你好棒哦！快！快装上去，’

    蓝雨婕看着他们两个拿着一个零件在电脑上弄来弄去，偏偏自己对电脑又是一窍不通，只好在一旁看热闹。

    一待安装完毕，彩儿马上坐在电脑前面安静的玩‘游戏’，蓝雨婕和宋子涛则在一旁谈话。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才要告诉石家的人？’宋子涛问道。

    ‘我不知道，看他们的表现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石老头一点也不喜欢她们母女。’

    ‘老爷今天还向我问起彩儿呢！’

    ‘问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小事，例如她吃过饭了没？还交代王妈去买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不过夫人一早就出去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我想那些可能都是要给彩儿的吧！’

    ‘哈！我就知道，那老头还装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像彩儿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我就不相信他会不疼她！’蓝雨婕得意洋洋的说道，仿佛彩儿是她生的一样。

    ‘老爷指示我去找一间学校，他希望彩儿能去上学。’

    ‘她以前上过了，那并不适合她，你可别以为她上的是普通小学哦！我和瑛姿可是每天累得半死，才凑出学费让她上课，不过那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累了，而且也不人道，她连玩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就是赶着上那些奇奇怪怪的课。再说我和瑛姿也撑不下去了，一大堆基金会什么的跑来要跟我们买彩儿，我们可是都没答应。我想还是暂时让她休息一阵子，看瑛姿怎么说再决定。’

    ‘少爷那边难道还要继续瞒下去吗？’宋子涛觉得不妥。‘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不错，我想’

    ‘怎么说？你要瑛姿怎么开口？直接跟他说：“你女儿是个天才儿童？”他会相信才怪。要不是你亲眼看见，你会相信吗？’蓝雨婕白了他一眼，认为他的问题满蠢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二少爷已经起疑心了。’

    ‘石尚骅？安啦？那只大笨猪，不可能发现的啦！他顶多觉得彩儿聪明过人，他哪会去想那么多！’蓝雨婕对石尚骅的评价不高，不过她可要小心一点，要是石家的人知道了彩儿的秘密，或许他们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她们产生觊觎。虽然石家看起来满富有的，但她还是不放心。‘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对石家忠心耿耿，其实我也知道石家的人本质并不坏，可是我只是彩儿的干妈，她又不是我生的，我也没办法做主。再说这样也不错啊！让石家的人慢慢去发现彩儿的天赋，我想等一切都稳定了之后，瑛姿自然会告诉他们。’

    ‘好吧！懊下楼了，夫人再没有看到彩儿她可能等一下就自己上楼来找人了，到时候你们想再怎么瞒也没有用。’宋子涛似乎也接受了她的说法。

    果然，他们一下楼便发现了柳艳自百货公司所采购回来的礼物，成堆的礼品宛如小山那么高，其中不乏一些衣物玩偶，有的甚至比彩儿还大。她们兴奋的拆了一夜的礼物，彩儿更是笑开了一张脸，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玩具。而柳艳也是开心得不得了，见到小孙女那么高兴，她一整天逛百货公司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奶奶，这些都是给我的吗？’彩儿问了不下十次，她长这么大还没看过这么大的玩具熊，她爱不释手的抱着大熊不放。

    柳艳自蓝雨婕口中得知彩儿很少有这么多玩具可以玩，心中真是心疼极了，她一直盼望儿子能生个孙子让她好好宠个过瘾，没想到自己的孙女竟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外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喜不喜欢？明天奶奶再去买更多娃娃回来。’

    彩儿穿着奶奶买回来的昂贵童装，摇摇头回道：‘不要了，这么多东西要花好多钱。’

    柳艳听了又是一阵心疼，抱着彩儿又哭又笑的。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再多钱奶奶都舍得花，再怎么贵爷爷都会出钱，不信你问爷爷！’

    一提到爷爷，彩儿马上缩成了一团，怯生生的躲在大狗熊后面偷看着一脸严峻的石虎，丝毫不敢发问。

    ‘老伴，你看彩儿穿上这件小红裙好不好看？’柳艳故意问石虎，她可一点也没错过老伴那张动情的老脸。她执起彩儿的手，将她带到石虎面前转了一圈。

    ‘快问问爷爷好不好看。’

    彩儿回头看了蓝雨婕一眼，她给了彩儿一个鼓励的眼神，彩儿才提起勇气柔柔的唤道：‘爷爷’

    石虎僵硬的扯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难看死了！’石虎的批评使众人大吃了一惊，蓝雨婕则恶狠狠的瞪着他，巴不得冲上前去扯光他所有的胡子，还好他随后又做了补充，‘哪有小孩穿这种老气的颜色，给我全扔掉，明天再去买一些粉红色的衣裙，买多少都无所谓。’

    柳艳一听大喜，连忙喊着：‘彩儿，你看爷爷多疼你，你还不赶紧谢谢爷爷。’

    一旁原本怒气腾腾的蓝雨婕也露出了笑容，小声催促着彩儿，‘去呀！彩儿。’

    彩儿在众人子下走向石虎，并在石虎满是胡须的脸颊上亲了一记。‘谢谢爷爷。’

    石虎愣了一下，伸出手摸摸彩儿的头，彩儿朝他甜甜一笑，他也不自觉的咧开了嘴。

    ‘彩儿真漂亮、真乖，明天爷爷带你去买东西，你要什么爷爷都买给你，好不好？’

    ‘奶奶已经买很多给我了，爷爷买给雨婕阿姨好了。’彩儿想到雨婕阿姨每天尽是穿牛仔裤，都没有半件裙子。‘买裙子给阿姨，我从来没有看过阿姨穿裙子。’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老伴，你看我们彩儿多善良体贴。蓝丫头，明儿个一早你就去选，多少钱都没关系，算是酬谢你这几年来照顾彩儿的谢礼。’

    ‘我什么都可以买，可不可以不要买裙子？’蓝雨婕小声的**。拜托！她除了学生时代穿过学生裙，再来的经验就是在瑛姿的婚礼上穿过伴娘礼服了。并不是她的腿难看，只是不习惯，那太拘束也不太方便，对她来说，穿上裙子无异是一种酷刑。

    柳艳暗示她别多说，石虎好不容易龙心大悦，要是她在此时提出抗议，等一会儿他一定又会大发脾气。

    蓝雨婕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并向石虎答谢。众人便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爷儿俩多年来的第一次谈话，彩儿的伶俐在言谈中表露无遗，石虎不时被她逗得大笑，整个石家似乎感染了石老爷的快乐，洋溢着一片欢笑。

    石尚骅拖着酩酊大醉的邱悦芬回到她的公寓。真是的！她怎么喝得这么醉？今天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她看到了新娘

    今天一见到邱悦芬的时候，石尚骅着实被她的装扮给吓了一跳。乖乖！她那一身性感十足的紧身小礼服将她诱人的曲线展露无遗，不过她的神色却是紧张的。

    石尚骅向她吹了一声口哨，她尴尬的笑了笑。

    ‘还可以吗？’

    ‘什么可以？简直美呆了！’他由衷的赞美。‘今天晚上你一定会抢走新娘的风头。’

    她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还好，这些行头都是今天才买的，怎么办？我好紧张。’她绞扭着手指。‘我好怕。我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去好了。’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不去？’石尚骅看得出来她的犹豫。‘这件衣服不便宜吧！’

    邱悦芬点了点头，伸出舌头做了一个贵死人的表情。石尚骅不晓得她哪来这么多小动作，一股奇妙的情绪在他心头漫开。

    ‘我恐怕好几个月都不能买衣服了。’

    ‘那就更不能轻易的浪费，走！’他替她拿起皮包，将她裸露的雪白手臂放进自己的臂弯中。‘走吧！事不宜迟，我等不及要看新郎后悔的表情了。’

    当他们驾驶着昂贵的跑车抵达婚礼会场时，所有人的眼光几乎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邱悦芬窈窕的身材再配上姣好的脸孔，马上成为在场男士目光的焦点，也让她成了女性的公敌。她纤瘦的身子站在石尚骅昂藏的身躯旁，看来赏心悦目，让人久久移不开视线。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里所有的男士几乎都恨不得杀了我，好取代我的位置，他们全部在看着你流口水呢！’石尚骅低下头在她耳边细语，他的手霸气十足的握着她的细腰，仿佛在警告其他人她是他的，使他们两个看来像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邱悦芬羞怯的笑了笑，倾着身子对他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左边那一群女的，她们最喜欢说人闲话了，前几天我和他分手的事被她们炒翻了天，局里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我被人甩了’

    ‘但是现在看看她们，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们明天一定又会说，你是为了我才甩了新郎的。’石尚骅的手往上移至她细嫩的肩头，刻意佯装出一副占有欲强烈的样子。

    ‘你真臭屁。’她原本的紧张已被他风趣的言语给驱散了。

    石尚骅对那群饶舌的女人露出一个极富魅力的笑容，那群女的马上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他在对我笑耶！’

    ‘才不是，是对我。’

    ‘我！’另一个女人抢着说。

    ‘他好帅哦！’

    ‘你没看到他开的那辆跑车，好酷！’

    她们尖声的讨论早就被周遭的人听进耳朵里，石尚骅和邱悦芬极力的忍住笑意。

    ‘她们把注意力全摆在你身上，都忘了我的存在！’邱悦芬略带嗔意的说。

    ‘嘿，那个身上挂著新郎”红牌子的人，注意力可全集中在你身上耶！我可不可以麻烦你在这时候也为我表演一下“小鸟依人”的戏码？’

    邱悦芬听了他的话显得有点僵硬，迟迟不敢回头看。直到石尚骅轻轻的在她鬓边吻了一下，她才如大梦初醒般的转过身瞪他。

    ‘别紧张，只是增加戏剧效果。你看他脸都绿了，上面还写着四个大字：“我很后悔！”’石尚骅微笑的看着她微愠的脸，还伸出手捏捏她苹果般的脸颊。‘拜托你合作一点，你的前任男友正在盯着我们看耶！’

    邱悦芬这才放过石尚骅，顺便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这一笑差点让他失了神。为什么他最近遇到的女人都具有这种魔鬼般的能力，总是让他像个白痴似的任她们摆布？

    石尚骅回过神仔细看清来者，对方几乎矮了自己一截，全身上下充满了文学气息，看起来似乎是个谦谦君子，但是顺着对方的眼睛望去，一个有礼貌的人似乎不应该盯着他的女伴的胸部看才对，他连忙将邱悦芬揽到自己的身侧，希望来者明白他才是这位美女的男伴。

    ‘悦芬，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真是稀客！’新郎略带得意的说道，毕竟当初是他甩了邱悦芬，虽然今天她的美丽令他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但他还是不想表现出他的遗憾。他以为邱悦芬会因此而悲伤痛苦，甚至不敢来参加他的婚礼，没想到她来了，还带了一个大帅哥来，这分明是要来向自己示威，他当然也不甘示弱，马上先发制人。

    ‘大清，你的婚礼我怎么能不来呢！’邱悦芬语带苦涩的说，她开始怀疑自己应不应该来，是不是来错了，戴大清那种轻蔑的神色令她羞愧，她以前怎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爱情使人盲目，曾经她也以为他是爱她的，但

    这或许是一个难熬的夜。

    石尚骅只感到人不可貌相，这男人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起话来却是标准的台湾国语，光是看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他就有气，邱悦芬很显然的有些感伤，这令他更是为她感到不平。

    ‘你好，我是悦芬的男朋友。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你，想必你就是新郎了，恭喜。’他神色自若的掏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幸会。’

    戴大清顺手接过，定睛一看，不得了！她什么时候钓上了这只金龟婿，程氏集团的副总裁石尚骅，那不就是台湾过去最富盛名的虎啸盟盟主石虎的二公子！

    他马上换上了虚伪的笑容，掏出自己的名片，恭敬的双手奉上。

    ‘哦！原来你是戴总的儿子啊！’石尚骅也回他一个虚伪的笑，看来这个对手来头并不怎么大嘛！‘新娘子呢？怎么没见到人影？’

    这时一个身着特大号礼服的新娘也出现在会场，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新娘身怀六甲。

    ‘内人在那里，我去带她过来。’戴大清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将新娘带来。

    石尚骅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邱悦芬的愤怒，她全身抖得像一片风中的叶子。

    ‘她竟然怀孕了！肚子都那么大了，他却一直到上个礼拜才告诉我！’

    ‘放心，这笔帐我绝对替你讨回来。勇敢一点好吗？’石尚骅也感染了她的怒气，轻声的在她耳边安慰道。

    ‘素萍，这位是石尚骅先生，他可是国内鼎鼎有名的程氏集团的副总裁，另一位是邱小姐，她是我以前的“好朋友。”’戴大清说到‘好朋友’的时候还别有用意的看了邱悦芬一眼。

    ‘哎呀呀！戴兄，怎么这么大意呢？你看看新娘子肚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可惜，她这么漂亮，你怎么舍得让她挺着一个大肚子结婚，生孩子可是会破坏身材的。像我都舍不得让悦芬受苦，我们在一起三、四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乱子，你看看她，身材是身材，脸蛋是脸蛋，我一直把她照顾得好好的，这点你就得向我学学了。’石尚骅宠溺的搂着邱悦芬，制造出一种令人难以不去误会的样子，仿佛他们已经相恋多年了。

    果然，戴大清马上变了一张脸。他们在一起三、四年了，而且还交往得那么‘密切’，那自己以前不就被耍了？他还以为邱悦芬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这六年来自己总是想尽了办法，却仍得不到她的身体，没想到她早就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自己还一度以为她是性冷感，结果

    当场变了脸的不只戴大清，新娘李素萍更是绿了一张脸，想当初戴大清骗了她的身子，还装成痛苦万分的向她吐苦水，说什么他的女朋友是个性冷感的女人，从来不让他越雷池半步，还说他的日子过得好苦，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却屡次遭受拒绝，使他的自尊受到创伤，结果自己就是这样，才成了他的‘安慰’。刚刚他还兴高彩烈的跑来告诉自己，他以前的女朋友来了，没想到对方竟是个美艳的女子，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冷感的迹象，光是她身上那套撩人性感的礼服所刻画出来的美丽线条，就足够让她自惭形秽，如果那时自己更矜持些，现在也不必挺着一个大肚子结婚。再说对方早就有了亲密的男友，事情根本就不像戴大清所描述的那样，自己真的是被他骗了！

    邱悦芬看到戴大清一副受辱的样子，心中真是感到宽慰，也不去计较石尚骅暧昧的言语了，而新娘一脸的悔恨更是令她为她感到不值，她出口说道：‘其实怀孕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产后多做运动，身材还是会恢复的。恭喜你，不久之后就会有个可爱的小宝宝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肯替我生一个？’石尚骅问道。

    邱悦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红了脸回答：‘这问题等我们回去再谈。’

    其实她的心在淌血，她一直以为能替戴大清生宝宝的人应该是自己，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他们的爱情，和别人发生了关系，甚至对方还有了他的小孩！他和李素萍有了关系之后竟然还和自己谈了好几个月的恋爱，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要是今天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切，她或许还会以为这全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好才让戴大清毫不眷恋的甩了自己。

    ‘宴会是采自助式的，你们可以尽情享用，我们还得去招呼其他的客人，招待不周，请多见谅。’戴大清脸色铁青的向他们告退。

    ‘嗯，去吧！我们自己来就行了。’石尚骅也不免和他客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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