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秋末,不知为什么,钱老板回了浙江就再也没有回来。襄汝这边的生意由他选派的另外一个人打理。凡静和钱老板断了来往,一时半会儿也傍不到其他大款,她很不情愿地停止了她的第二职业。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她做的事,不外乎到姬敏家坐坐,陪姬敏、赵年聊会儿天。上舞厅跳上几曲,或者到东街已经结了婚的丽娜家里去搓麻将。日复一日,时间长了,她又感觉到了没有男朋友的空虚和寂寞。这年冬天临近春节的一天晚上,凡静丢下饭碗照例去了姬敏家。这时,姬敏西楼那一间房子已经协商让给了她有厨房这边的邻居,而她的邻居就把这边的一间房子让给了姬敏,因此,姬敏家的两间房子和一个小厨房总算挨在了一块,省却了很多麻烦事。姬敏的叔伯兄弟姬俊青跟他姐夫赵年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东楼那一间房子里的立柜、沙发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抬了过来。又把新房间仔细清扫了一遍,然后把抬过来的东西一一放进屋去,摆好位置。给人的感觉既干净又整齐不乱,姬敏视察后直夸哥俩没有白干成绩不小。天黑喝汤的时候,她掖起蓝底中点缀有星星点点白花的布围裙进灶房给哥弟俩炒了两个菜,又到十字街掂了一只烧鸡,称了半斤牛肉。回来三下五除二收拾停当,摆在赵年和俊青面前。又到床下边摸出来两瓶白酒,递给赵年,叫他们俩喝两杯解解乏。他们先喝汤后吃酒,凡静走进姬敏家时,一瓶白酒开着口儿只剩下半瓶。姬敏知道凡静嘴馋,尤其爱啃烧鸡,白酒也能喝上四两半斤,就高兴地招呼凡静入座。凡静呢,熟人熟地方,也不客气,跟俊青打了声招呼便围着酒桌坐了下来。在赵年的提议下,凡静喝了七杯入席酒,看看赵年“年哥,可以了吧?”她见赵年不说话了,就拿起筷子在桌子角嗑了两下,然后掏出裤兜里的餐巾纸又擦了擦,这才两眼望着菜肴,这个挟一下那个挟一下,很快把几个下酒菜尝了个遍。
“凡静姐真漂亮,来,我再敬姐两杯。”俊青小凡静两岁。他一边夸耀着凡静一边端起了两小杯酒,双手捧到凡静面前。
凡静原想推辞,但随后一想,认为俊青是姬敏的兄弟,又比自己小,因此给她端两杯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她并没有推辞,老老实实地接过了两杯酒,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早就听我姐说过你能喝,看来真行!”俊青竖起了大拇指。
凡静放下两只酒杯,开始拿眼仔细地观察起俊青来。俊青个子虽低了点儿,但浑身上下壮实实的,脸蛋也长得蛮中看。原先听姬敏说过,她这个堂弟在县城一个挺不错的单位工作,月收入颇丰,出手也大方。家居县城东关,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他家房屋六七间,清一色的瓦房,虽说外观上破旧一些,但屋子里面却装修得十分豪华。彩电、冰箱、洗衣机、固定电话、传呼机、本地通手机样样都有,还有个蛮大的方方正正的干净院落。他老婆个子高,不胖但也不是很瘦,长相身材都很好看,是这个微城数得着的靓丽女子之一。因为婚后还没有生育,所以身段健美,恰到好处。由于他老婆长得出众,所以平时给俊青也带来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他老婆原在山城宾馆当服务员。有一次,俊青有事去宾馆找她,正碰上一名男性顾客在房间内对她动手动脚。姬俊青立时火了,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顺手抄起房间门后的长把笤帚,几步窜到那位顾客跟前,拉开自己的老婆,照那位男士头上劈里啪啦地一阵猛打,直打得那位男士抱头鼠窜笤帚把断成三截。姬俊青还伸出胳膊用手狠指着那位男士大声嚷着“**你祖宗!你孩子今天若不快滚,我就把你打成半死不拉活。你以后赶紧在这个县城里消失。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让你小舅永世不得安宁!”
此事过后不久,有关俊青老婆的闲言碎语也接踵而至。姬俊青本身大男子主义严重,他当然受不了这个压力,再说他也不指望老婆每月二三百元微薄的工资,于是他劝说自己的老婆离开了山城宾馆,辞掉工作,回到家里专业操持家务,伺候公婆。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男士们勾引挑逗俊青妻子的矛盾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新的矛盾。俊青老婆在专司家务的过程中,只知道和俊青哥呀妹呀地恩恩爱爱,却很少关注公公婆婆的感受。尤其在公公婆婆面前表现太少,几乎忘却了他们的存在,只知道享受她跟俊青的二人世界。这一来,婆媳关系逐渐紧张起来,直至发展到婆媳俩恶语相伤动手厮打的地步。因为俊青平时对父母十分孝顺,现在看到婆媳关系发展到如此紧张的程度,虽然他对妻子感情很深,但最终,他还是不得不站在父母一边,忍痛割爱做出了痛苦的选择——他和他的妻子在婚后的第二个年头协议离婚了。妻子娘家来了一部车,拉走了属于他妻子的那部分家具。
同妻子离婚不久,姬俊青在别人的撮合下,又认识了一位几十里外的乡下未婚女子。这女子没有工作,和俊青刚谈几个月便被他甜言蜜语三哄两骗地上了床,之后又被他邀请到家里开始公开同居。这女子虽说也传统,但毕竟已经失身于俊青,而且年龄也不小了,她就干脆顺水推舟——住到姬家不走了。她想,反正已是姬家的人,将来肯定是姬家的媳妇。她在姬家唯唯诺诺地做人,谦谦恭恭地做事。默默无闻起早贪黑炔煤倒灶,周周贴贴服侍姬家二老,羞羞答答伺候男友俊青,细细心心善待兄妹亲朋,俨然姬家已经娶过门的媳妇。起初俊青尚感到快乐和新鲜,但时间长了,他总觉得这女子长相一般,没有他前妻漂亮,尤其两人独处或者房事时,也不讲求一点儿温柔和浪漫,激发不起俊青更大的热情和欲念。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感觉和她在一起没有劲头,没有意思,没有激情。他把这种感受告诉了他姬敏姐,并且只对她一人说了。因为在他姬家亲一门子的姐姐中,就姬敏有学问,有工作,待他最亲,年龄又和他相近。
想到这里,凡静旋即产生了另外一种似乎不合情理几近荒唐的想法:既然俊青现在对我有好感,而我又是孤身一人,长得比他的前妻漂亮,我为什么不努力一下,通过干姐姬敏这层关系去试着做他的替补妻子?考虑到这儿,凡静很为自己没有早点儿结识俊青而自责不已。
一瓶白酒喝完,赵年又打开了第二瓶。姬敏将屋里屋外收拾利索后也脱掉围裙搬个凳子加入到喝酒队伍中来。猜拳,出宝,翻牌,每个人都互相见了枚。第二瓶白酒即将见底的时候,凡静突然灵机一动,俨然主人一般抓住了酒瓶“不喝啦,不喝啦。咱跳舞去,都松散松散,省得喝多了胃里难受。”
“也行!走,跳舞去。”姬敏的本意就是让哥俩解解乏,在一块乐和乐和,并不想让他们喝那么多白酒,伤谁的身体她都一样心疼。况且出去跳舞也不失为一种解乏乐和的好主意,因此很乐意响应凡静的主张。她首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把还想继续喝下去的赵年和俊青分别从沙发里拽了起来。
“这一摊子东西怎么办?”赵年指着杯盘狼籍的酒桌。
“先搁这儿,回来我收拾。”姬敏果断地说。姬敏平时闲暇的时候,一不热乎喝酒,二不热乎打牌,更不热乎今天串东家明天串西家地交往,唯一的嗜好就是跳舞。她认为跳舞既浪漫、陶冶情操,又能锻炼身体。跟赵年结婚几年,她一直主张先不要孩子。一来老公在乡下工作,生了孩子势必会大大影响她的工作。二来她和赵年的积蓄还不能满足有孩子后各种杂七杂八日常开支的需要,势必会委屈了自己的孩子。三来她也正想清静自由几年,保持一个好的体形。她向往爱情和浪漫,她希望婚姻生活是她恋爱生活的继续和升华。不希望有第三者干扰和破坏这种宁静甜蜜的生活,哪怕是自己的孩子。因此,她经常提醒赵年不要急着向她要孩子,要学习北京上海深圳香港一些大城市新潮青年的生活观,或者十年以后要,或者等事业有成再要。赵年呢,违心地同意了妻子的观点。他一方面在老家父母面前耐心解释,替妻子开脱责任。另一方面又十分支持妻子的工作。因此他自从认识了姬敏并爱上她以后,尤其是结婚以后,他一直都把姬敏视为他生命的全部,因此,姬敏的某些观点即使是谬误,在赵年面前也绝对变成了真理。
十字街附近近年来开张有好几个舞厅。凡静、姬敏、赵年、俊青一行四人去了西下坡路北的‘不夜城’。舞厅在二楼,面积不小,人也不少。此时正是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门口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走廊里站客三五,窃窃私语。小憩间情侣茶茗,笑声连连。舞池内成双成对,翩翩起舞。人头攒动,劲乐充盈。舞池边坐椅看客,人曲共赏。品头论足,搔首弄姿。给人一种既热闹又振奋歌舞升平积极向上的感觉。跳舞时,凡静和俊青顺理成章地做了搭档。两人以前都是‘舞棍’,因此舞姿优美娴熟,配合得十分默契,而且互相看着对方边舞边聊。俊青非常迷恋凡静的美丽,只因面前是自己姐姐的拜把子妹子,因此遇上凡静的媚眼只脸色红润耳热心跳,却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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